6070（第17页）

他们都不住这里，但是杰森偶尔会过来打扫。

仿佛这个房子里还有人住一般。

但露比知道这只是一场根本无用的祭奠，只会给留在世上的人更多的感伤。

“咚咚咚。”

她激烈地敲了三下房门。

没有人回应，但露比知道杰森就在这里。

这栋房子的门锁有些不灵活，她就算拿钥匙也不太能经常顺利打开，所以露比干脆连找钥匙的工夫也省了。

“砰！砰！”

她两三下就把门踹开，可怜的门锁还未到寿命就被断送了职业生涯。

“杰森——给我出来！”

其实找到他并不难。

连任何一个多余的房间门都没有打开，露比直接跑上二楼，走到最里面的房间。

“你……”

她打开房门，质问的词句早已到了嘴边。

却在看见房间内景象那一刻噤了声。

杰森，那个时时刻刻跟在她身后帮她收拾烂摊子的人，此时此刻瘫坐在房间的角落，脑袋如断线一般低着。

他的勉强支起一条腿，看起来像是用额头抵着膝盖，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的地板上。

还有呼吸。

露比走近了两步，察觉到他身子微微颤抖的幅度。

“对不起……露比……”

“对不起……”

伴随着强忍的泣声，不成音的模糊词句被艰难地挤出。

同样落在棕红色瞳孔中的，还有杰森怀里那些奇怪形状的骨头。

骨头？不，那是脆弱的一碰就散的骨质，还有落在杰森身上的灰白色的骨灰。

越是想抓住，这些东西就越从指缝间流出。

露比站在原地，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她的视线偏移了一些，看到了一旁用来存放莫妮卡骨灰的容器。

那东西露比只见过一次，却不会忘记。

“……”

是啊，这个房子本来就是莫妮卡的墓，只是被伪造成了家的模样。

她迈开步子，踩在地板上的步伐没发出任何响声。

来到杰森身边，蹲下来伸手触碰那一块块灰白色的骨质。

很奇怪的手感……冰冷又脆弱。

她知道，这是莫妮卡的一部分。

进门之前的恼怒全在此刻被风吹散，杰森那么做的理由还需要多余的询问吗？

被挑唆也好，被威胁也罢，他始终抱着让人起死回生的妄想，但终会明白残酷又真实的现实。

露比怔怔地望着手里这些被“逆转”也无法修复完成的东西。

“你试过，也知道那不可能的。”

人类的身体在死后就失去了运行机制，更别提其他人体组织早已随着火光变成烟尘，融入空气，变为水滴，化作泥土。

莫妮卡早就融入了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却唯独不在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