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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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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普通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哪怕是当时吓得神志错乱发了疯,也还是做不出。

她往尸首身上藏护身符时,有点出于本能的意思,并没有考虑得太细,如今冷静下来了,她忽然想:他们不会真是日本人吧?

严轻说那其中似乎有人认出了他——不能因为严轻原来在天津刺杀过日本将军,就说凡是在天津认出了他的人都是日本人。可——

紧接着她又想:厉永孝哪里去了?

厉永孝是程家的亲日派,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日本人正担着那么大的嫌疑,他却是忽然消失了,连龚秘书都找他不到。

她将前后事情连成一串,事情之间没有什么因果关系,但是放在一起看着,总让她感觉冥冥之中有些令人不安的连结。

“有个薄弱环节。”她忽然低声说:“原来我们认为它没关系,没有管它。现在看来,是我们疏忽大意了。”

严轻看着她:“我?”

林笙发现他很聪明:“对。”

床头栏杆挂着个小本子,上面记着病患的病症与状况。她摘下本子撕了一页,用铅笔在上面刷刷点点写了两行字,然后将那纸撕下来揣进口袋里:“我去给你买点顺口的清粥小菜做晚餐,你现在继续昏迷。我要不了半小时就回来。”

第56章他的药

林笙走出医院时,身后跟了一名巡捕。巡捕不敢让她一个人出去,她也同样是不敢。好在昨夜在来医院之前,她在巡捕的陪同下回程公馆换了身衣服,而且拿出了她的小皮包,让她看着还不太狼狈。

她的目的地很明确,和巡捕一人坐上一辆洋车,到程公馆附近的一家小馆子里买粥买菜,又给巡捕买了一盒香烟。巡捕原本对她就挺有耐心,如今接了她送来的香烟,那耐心又翻了倍,她路过一家书店想要进去看看,他便拎着食盒在外等她。

她也自觉,片刻之后,便拿着一本妇女杂志出了来,对着巡捕一笑:“老像还在噩梦里似的,回去没事翻翻它,省得总是忍不住去想那些可怕的事。”

巡捕安慰她:“没事没事,有我们在呢,谁也不敢再来。况且还有一说,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渡过这一关,往后就该走运了。”

“多谢您的吉言。”她惨笑:“原本我真是冲着走运来天津的,我和程家有点亲戚关系,他家在天津有生意,我就想过来跟着凑凑热闹,能入一股子、小赚一点,也是好的。没想到钱没见着、先见了血。巡捕先生,您悄悄的告诉我一句实话,巡捕房能抓着那些坏人吗?要是难的话,我就想着尽量早走,离开天津。要不然我先生昨夜打死了他们的人,我怕他们要来报复呀。”

“你别怕,反正现在你肯定是安全的。”

“还有一件事,我心里很不安。”她又问:“我先生打死了他们的人,会不会被判杀人罪呀?”

巡捕笑了:“那不能。是那些人跑到你们家里要杀你们,令先生还手把他们打死了,算他们活该,何况他们全带了枪,一看就是要行凶去的。不过啊,你这个男人也真是够厉害的,我活了半辈子,没见过这么能打的人。”

“他是急了眼了。”林笙小声回答,她现在对谁都是这么解释:“中午他醒了一会儿,我问他昨夜怕不怕,他傻乎乎的,竟然记不清楚昨夜发生了什么。我真怕他是受的刺激太大、头脑会受损。他还这么年轻……”

巡捕现在所了解到的事实,也是这小两口乃是程家的亲戚,都不姓程,然而刺客夜袭程公馆时,宅内当时就只有他们两个,他二人替程家人承担了一场杀戮,堪称是不幸的典范,简称就是倒了血霉。

*

*

待到回了医院,林笙正看到了两名巡捕从病房里走出来。

她慌忙走了过去,先以为自家先生的伤情出现了恶化,后来得知巡捕们是想进去对他做一番问询,这才放了心,只是有些不满,因为她先生受了很严重的惊吓与伤害,需要充分的休息与恢复。

巡捕们也承认是这么回事,她那先生一直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面无人色,也无人语,问他十句,九句他是没反应,对于剩下一句,他也只会摇头,是“不知道”的意思。

而他昨夜虽然杀人如麻,但终究还是一位受害者,巡捕们对他还是得温柔相待、不便逼问。

负责查案的两名巡捕撤了,负责安全的一名巡捕帮忙把食盒拎入病房,然后也出了去。林笙关门走过来,小声说道:“吃饭啦。”

严轻坐了起来,看她从食盒里往外端出大碗小碗,碗里有白粥,有荤素两样配菜,还有一盒子小馒头,一碗清淡的汤。这让他想起了和她刚认识的那两天,那两天他一直是喝藕粉。

他向来不想吃什么,可那两天真是感觉“嘴里淡出鸟来”,恨不得找点盐舔一舔。

大碗小碗全摆在了床头桌上,林笙也坐下来,把筷子递给他:“本来就受了伤,又饿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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