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1页)
不知为何,晴烟看见他这架势,就像撞着了地狱修罗,知道要落进他手里,刚才还有力气撞门,现在竟直接软成一摊,扶都扶不起来了,只能让人架着往外拖。
姜妤不明就里,下意识往前头挡了一步,“你拿她做什么去?”
裴疏则声音克制,眼底却隐隐发赤,“此贱婢有旧罪未赎,得交由刑官严审,你还怀着孩子,不要多费心了。”
晴烟听得这话,吓得魂飞魄散,“姑娘救我!他一定是知道了,他会…”
不等裴疏则发话,早有人捂了她的嘴,押送出去,徒留姜妤站在原地,芳枝惊疑不定,“姑娘,晴烟说殿下知道什么?”
“大概是些你我都不大清楚的旧事。”姜妤凝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内已有几分猜测,垂下眼睛,眉间痛苦地颦蹙了一下,最终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芳枝有一瞬间的犹豫,想让姜妤为晴烟求句情,可见她这般,什么都没说出来。
姜妤伫立片刻,按了按酸胀沉重的腰肢,有些疲倦,“芳枝,我困了。”
“那我扶您回房睡会儿。”
姜妤侧身,将脸埋进芳枝颈窝,静静呆了一会儿,才直起身,由着她陪自己回去睡下。
*
一直到前院,左右才松了手,晴烟顾不得满身鞭伤,膝行到裴疏则面前,砰砰磕头求饶,“王爷恕罪,当年的事全凭主母做主,奴婢只是听命办事,求求您,饶了奴婢吧!”
她模样凄惨,头发散乱,血痕沾衣,满眼包着泪,格外软弱可怜。
裴疏则没让她碰着一片衣角,吩咐左右,“交给刑官,日落之前,我要看到结果。”
刑官是跟在靖王府做老了的,精于此道,何况晴烟担惊受怕到今天,早没了往日的心气,一进地牢便竹筒倒豆子,全都招了个干净。
不过一个时辰,供状火速送回官邸,递到裴疏则手中。
“那罪奴说,越文州刺杀景襄侯不成,被连夜送往汀州避难养伤,景襄侯大肆缉查,那时正在姜姑娘拒婚的当口,越家主母从晴烟处得知,她将您帮忙写的课业全都收在妆匣内,便着她趁值夜偷出几份来,模仿字迹写成密信,把罪过赖在您身上。”
裴疏则指节咯嘣作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问,“她可提到一块玉佩?”
“提到了。”刑官注意到裴疏则紧绷的神色,一五一十道,“也是晴烟告诉越家夫妇,姜姑娘藏着您送她的信物,越昭也命她偷来给工匠看了,依样雕琢一块,将仿品放回,原物则和密信一起送去了随州。”
裴疏则气血上涌,拂落案上茶盏,砰一声脆响。
“杖毙那贱奴,掘了越氏夫妇的坟!”
刑官扑通跪下,“王爷息怒,您想怎么处置都成。涉事玉匠下官已经派人去捉拿了,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裴疏则太阳穴突突直跳,缓了好一会儿,总算找回几分理智,冷声问,“既然赝品放回去了,姜妤为什么拿不出?”
刑官道,“越家给姜府去信,汝阳王亲赴金陵,盛怒之下将其夺去,丢进了莲池,姜姑娘她…”
“说。”
“她跟着跳下水,因此病重,很快就被送回京城了。”
裴疏则闭目,按住桌角才站稳。
他耳朵嗡鸣得厉害,浑身血液烧沸起来,滋滋作响,连同肺叶都带出灼烫的痛楚。
他开始剧烈摇摆,越文州和晴烟供词全都对得上,他们说的,几乎已经敲定了就是真相。
可如果姜妤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他,想嫁的只有他,那他算什么?他们痛苦折磨的这些年算什么?
刑官被他吓到,战战兢兢道,“王爷…”
裴疏则双目猩红,夺门而出。
刑官忙跟出去,“王爷,您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