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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来福(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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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彦完全想不透其间缘故,只觉当时自己简直被鬼迷了心窍。

他相信,如果重来一次,朱温必定死於自己枪下。

可败了就是败了,世间哪有这么多如果?

副將梁纘凑过来,眼中露出安慰神色:“公子不必如此悲痛,胜败乃兵家常事。”

“此战官军虽遭重创,所幸长武突骑和无当飞军损失不重,雷帅如今与公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必不会责怪。”

梁家世代为渤海高氏效力,梁纘十二岁时就与高彦相识,交情匪浅。

“你说得对,咱们终要將队伍带回去,给伯父一个交待。”高彦说著,突然泪流不止。

“兵马新败,三军士气,皆决於公子一身,公子不可如此悲泣!”梁纘急道,用袍袖去拭高彦脸上泪水。

“不,我不是为兵败而哭。”高彦悵然道:“我只是痛惜要失去一个好帮手了。”

梁纘面露不解。

高彦腰间的金银鈿装横刀霍然出鞘。

在梁纘的不可置信神色中,刀芒划过梁纘的脖颈。

首身分离,鲜血从腔子里喷涌,溅在军旗之上。

最后一刻,梁纘感觉到自己头颅停止了坠落。

高彦將他的脑袋提在了手里。

此时,高彦真的感觉有些遗憾。

他想要皇位,必须要有人才辅佐。

梁纘是个难得的人才,自己却只能杀他。

一刀梟首梁纘,高彦提著梁纘首级,对三军高呼:“梁纘勾结草贼,出卖我军机密,致有今日之败。我高彦杀之祭旗,以安三军人心,慰阵没將士英灵!”

变生肘腋,败卒们纷纷骇得噤若寒蝉,气氛陷入一片死寂。

好一阵,才有人訕訕道:“彦纬將军,是不是弄错了,要不要再调查一下?”

“不用了。”高彦抓出一封书信:“方才,我从梁纘帐中找到了黄贼写给他的书函。诸位且看,这正是黄贼巨天的字跡。”

黄巢虽然是大反贼,也是当世才子,字写得极好。

这一张字显得龙飞凤舞,笔意遒劲,確然像大家手笔。

兵败之时,人心动盪,往往主將说什么就信什么。

高彦讲出此话,军士们信了个三五分。

其实破绽並不难寻。

纸上墨跡尚新,且若有熟悉黄巢书法之人,会发觉这字只像六七分,得其形而不得其骨。

可丘八们哪里想得到,高彦战败之后,极短时间內,便做出了杀梁纘諉过,安定军心的决断!

“若只为了推卸责任,我可以指斥杨復光那条阉狗。”高彦心中自语:“可惜啊,梁纘,你就是那个伯父派来监视我的人。我不杀你,如何回去夺军?”

他嘴上说的却是另一番话:“除却梁纘私通草贼,此战之败,亦由朝廷猜忌所致。若朝廷不用杨復光总制全军,將大事一切交予我等,我等早该杀尽草贼,已在欢宴庆功!”

指斥朝廷的言语,让眾將士心有戚戚焉:“正是!若非杨復光那个阉宦无能,彦纬將军早已破贼功成!”

“若非阉贼执意要收容那批反覆无常的草寇,又岂会落到如此局面?”

高彦將嗓音抬高数度:“不仅如此,如今伯父亲兵多隨我出征,朝廷却在这时將他由镇海节度使转任为淮南节度使。各位觉得,是何缘故?”

移镇之时,只能带亲卫之兵赴任,高駢的亲兵多隨高彦南下,再从镇海军移镇淮南,顿时处於一个被不熟悉的军队包围,防卫力量又十分薄弱的境地。

煽动之后,高彦再言语引诱,眾人都生出狐疑之色。

有將士面露惊惧:“难道,朝廷要对雷帅下手?”

高彦震声道:“朝廷猜忌伯父,非止一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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