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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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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咎眼中的黑色浓烈得吓人,里面压抑着极度的疯狂,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合着,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没了灵力,对四周的感知骤降,全部注意力一瞬间收束,全落在了背后那人身上。

他广袖一挥,伴着“嘭”的一声巨响,那扇在风雨中挣扎许久的木窗,终于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霎时间,雷雨声被隔绝在外。

密闭室内,只余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明明抵在身上的力道很轻,江跃鲤一挣,便松开了,不知为何,他看过来的目光宛若实质,牢牢地锁着她,令她无法挣脱。

凌无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尾洇出一道殷红,额角青筋微微跳动,嗓音却冷静至极:“你若是画成了,我便给你解了身后的阵。”

江跃鲤吞了一口唾液,手慢慢抓起一侧狼毫,笔尖重新蘸满墨的一瞬,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

下一刻,笔尖陡然失了力道,重重压在纸上。

执笔作画,最重要的便是手稳心静,笔尖轻触纸面,需蜻蜓点水般却又暗藏千钧之力,而心稍有犹豫,凝滞了笔势,或是略微分神,散了气韵。

显而易见,她手不稳,心也不静。

江跃鲤也是第一次知道,一幅阵图居然可以乱成这样,笔画横七竖八,连自己也不知道哪笔该是哪处的。

一开始她想要换一张纸,却被制止了。

在一张乱七八糟的鬼画符上,凌无咎倒是比她这个作画者更熟悉,居然还能认得出笔划。

又一道重重的墨迹横过时,江跃鲤左手猛地抓起这张不成样子的阵图,断断续续求饶道:“夫子……好夫……子,真画不了了。”

右手握着的笔尖已然炸开,按在纸上,泅出一团黑色,与她手上残留的红色血迹相间。

画笔依旧在不受控制地划动,凌无咎倾身下来,气息也随之覆上来,掌心掐住她下颌,迫使她抬头,盯着她略显迷蒙的眼眸,道:

“你将笔握好,我来帮你。”

江跃鲤一时间未反应过来:

“……嗯?”

都这时候了,他居然还惦记着这破阵图,声音缠绕在耳际,低哑的嗓音一字一句,讲解着笔锋走势、阵眼布置……

她整个人,只有在他掌心那只右手才是平稳的。

最后一笔落下,他松开了她手,于是她连右手的颤抖起来了。

她衣袖扫落案上宣纸,砚台翻倒,黑墨顺着桌沿滴落。手撑着案几,能闻到墨汁与微苦药香混杂的气息。

没有了灵力,一切的感受都是切切实实的,她实在撑不住了,倒在案桌上。

心跳得愈发激烈,一下又一下撞击着桌面。

好半天,她才将心跳平复下来。

然而不消片刻,因那阵图未画成,狼毫紧接着又塞进了她手中。

江跃鲤恍惚间竟觉得,他当真称得上是个尽职尽责的夫子。

他发现她实在分辨不出那乱七八糟的笔画后,便亲手帮她换纸,一旦画错了一笔,便换一张新纸。

江跃鲤执笔,蘸着案几上晕开的墨渍,反反复复,努力了许久,才终于在纸上歪歪扭扭画成了。

望着眼前终于成型的阵图,江跃鲤早已记不清究竟画废了多少宣纸。只记得他教得令人发指的细致——无论哪处重,哪处轻,哪处紧凑,哪处舒展,一应不落。

江跃鲤从前练习书法,也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某些笔画看似简单,却需细致地把控力道和笔锋,那种集中注意的微妙感受,真的让人抓狂。

她早该知道,暴风雨前愈平静,表明这场雨愈猛烈。

总之,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想再画什么劳什子阵法了。

第49章第49章失控

回到栖梦崖后,江跃鲤的腿还在发软。双脚刚碰到地时,膝盖一弯,就要往下倒。

凌无咎立刻伸手,接住了她,微凉掌心贴在她的温热臂弯上,触感柔软而无力。她身体微微发颤,像一片落叶,轻轻靠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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