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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妖化加重(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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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她低声复述道。

掌柜信口搭话道:“女帝陨落近千年了,这一千年沧海桑田,当年曾真正瞻仰过妖王加冕的妖,早死得差不多了。”

他摆摆手,看向一旁等得颇有耐心的大妖,话锋一转套起近乎来:“大人的妖宠是才化形不久罢,赤瞳猫妖实属少见啊。”

从戏楼出来时已值正午,大漠艳阳如火,满街游荡的妖族都藏匿起踪迹。

姜央被他牵着从树影下穿过,荒无人烟的萧条妖塞里,却有一老妪提着干枯的藤篮踽踽独行。

她老得背脊完全佝偻下去,打眼瞧过难辨真身,倒像是个误闯妖界的血肉凡人。

老妪在挺拔高耸的槐木下驻足,从篮中取出写满妖异符号的紫色绢带,一点点系到槐木的躯干上去。

姜央被正午的日色烘烤得昏昏沉沉,从老妪身侧擦过的刹那,却有风铃一样的异响掠过灵海。

禁制波动。

只是这扰动实在太快,来不及捕捉便消失得了无踪影,连那刹那的感应都沉入海底,仿佛只是她一刹的错觉而已。

还未开口,身侧男人已似有所觉般止住脚步,不可察觉的神识雪一样拂入她经脉中。

一切无迹可寻。

姜央一手覆上心口,搭着他衣襟凑上去,才要耳语些甚么,那老妪却在此时转过身来,一张沟壑纵横、有如枯木的脸正对上她流转的目光。

她目光清亮,含着笑竭力显得亲和,见少女毫无惧意,才敢走近两步。

老妪似乎全不畏惧一旁妖力莫测的玄衣男人,一手挎着装满绢带的藤篮,挪动时步履蹒跚:“姑娘,是才化形不久罢?”

沙哑得像是饱经妖域千年风沙的磋磨。

大约是久未与旁人打交道,她一手搓着衣摆,难掩拘谨,周身全无力量波动。

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

姜央一时尚未摸清那点扰动是甚么,身侧高大的玄袍身影略略侧身,不动声色地隔于她身前。

“这是您的妖宠?”老妪慌忙解释,“老婆子没有恶意,只是初具人形的幼妖法力低微,不宜在烈日下久留。”

楼归寂垂了下眼,果然见她被枝叶间隙泄露的日辉灼得微红的眼尾。

他嗓音淡淡:“多谢。”

老妪摆了摆手:“猫妖幼年期最需要亲近之人抚慰,大人当多多留心才好。”

说罢,便又抱着那不离身的藤篮,颤颤巍巍走远。

姜央恍然回眸,果然发觉这长街每一棵树都被她系了长长的紫色绸带,在午后的熏风里飘摇翻飞,汇作流动的雾海。

似乎是某种祭祷。

她提裙跟上,才迈出去两步便被外头耀目的光线灼得肩角发烫,下一瞬便被牵系的手拉回怀中。

周身一凉,肩上灼痛消弭许多,她才恍然发觉,他正用灵力张开屏障,逐散侵袭的烈阳与混杂妖息。

楼归寂抬手抚上她仍有余痛的右肩,惊得她下意识瑟缩一下,却并未躲开。

骨节分明的手与清冷灵力一同落下,抚平了残余的痛意。

他松手,又被她揪住衣袖,仰头好奇而迫切地问他:“剑尊知道那人是谁?”

楼归寂轻捏了下她攥得发白的指节:“她身上有紫君厌的妖息。”

他停顿片刻,目光落在她支起的绒耳上:“与你同源。”

万妖女帝紫君厌陨落时神魂俱灭,荡然无存,留在檀心荼靡上的一缕遗志已是阴差阳错,又如何会留一缕妖息在凡人身上。

姜央松开手中衣料,埋头思索半晌,终究未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客栈中死寂一片,她上了楼,索性窝回榻上去,试图在梦中看到更多画面。

只是一时酝酿不出甚么困意,指腹捏着耳尖一撮格外细腻的绒毛,从紫赵仁琢磨到那个遍系紫绸的老妪,最后不知何时昏睡过去。

再醒时已是月上梢头。

她下意识朝身边蹭一蹭,抬眼却只见有些歪斜的软枕与空空荡荡一方宿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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