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页)
他忽然后颈一痛,脸色惨白地昏了过去。
萧青雨瞧着不甘心地被他敲昏过去的卫莲舟,问她:“你不怕他醒来了怨你?”
“怨我?”她咀嚼着这二字突然柔和地笑了,“那就让他怨罢,总好过不在意我。”她还指望着亲手从他身上剥下那具肉莲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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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几人跋涉万里回去后,却在宅子附近撞见一个人。还是一个熟人——李悬镜难得青天白日里露出那张姣好的面孔,原本参差不齐的头发也长出不少。
萧青雨第一时把手按在剑鞘上,警觉道:“你是谁?”
李悬镜看也没看他,只是望着多日不见的薛鸣玉脑子一抽筋说:“我头发长了,你还愿意帮我剪吗?”
他以为他已经很镇定,殊不知微垂的双眼湿漉漉的,瞧着既可怜又委屈。这模样使得萧青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有病。
他问薛鸣玉:“要帮你赶走吗?”
薛鸣玉:“不必,多谢你的好意。我认得他。”
既然她这样说,萧青雨自然不会多管闲事。他把人送进去就回山上复命了。
李悬镜跟着她们走到门口,犹犹豫豫地想要进去,但又心虚理亏。薛鸣玉没理他,正眼都不曾瞧他一下,他则垂首胡思乱想,甚至掐了朵花拔着花瓣一片片数薛鸣玉会不会来见他。
可惜直到天黑了,地上也散落了一地的花瓣,薛鸣玉还是没出来叫他。
她定然是为他不告而别发恼。
他想道。
然后失魂落魄地跳到树上,又不敢朝院墙内张望,只是抱膝蜷缩在枝干上,背对着宅子,一边悄悄期盼她每日路过时瞧见他能心软。
这一期盼就期盼了数日,他在树上蹲得脚也酸,脸也麻,连头顶上的树干都被不知名的鸟做了窝、生了蛋。临了唯独他还是孤零零一人。
李悬镜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泡鸟粪,终于忍无可忍地找上门去——
恰好薛鸣玉正开门打算出去,一看见是他立即就要把门关上。他情急之下慌忙把手塞进门缝里,愣是被用力夹了一下,顿时疼得嘶声。
“你这是做什么?”薛鸣玉看着他。
李悬镜脸都白了,却仍然不敢叫痛。只是眼里含着薄薄的泪光,朦朦胧胧地朝她望去,“你别不见我。”
薛鸣玉抿唇看了他一眼,再度要把门关上。
眼看着门第二次要被阖上,他想也不想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薛姑娘,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好不好?”他苦苦哀求着抱住大门,生怕晚一步又要被关在外面,从此见不到她。
薛鸣玉蹙眉,“松手。”
他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勇气,“我不松。”
于是她和他赌气似的向后退了一步。
“好,你不肯松手,那我大不了以后都不关门。”
李悬镜闻言当即脱口而出:“你不关门,那我就夜夜不睡,在这给你做个看门的石狮子。”
薛鸣玉无动于衷:“你再这样泼皮耍赖,我就去报官。”通缉他的画像先前可还在告示栏上挂着呢。
但他咬咬牙竟梗着脖子应了:“你报官我也不走,我就坐这儿等他们来拿我。”话虽如此,他却越说越委屈,眉眼耷拉下来。
薛鸣玉点点头,“既如此,你等着,我这就去报官。”
她说走就走,一下把他弄得慌了。他看看怀里抱着的门框,再看看她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后悔莫及地暗骂自己犯蠢,然后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你真要去报官?”他哀怨地偷眼斜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