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跑为上(第3页)
“是,又病了。”谢芷浅笑着迎上林啸的疑惑的目光,“老毛病了,也没得治,伯伯也不是不晓得。”
尴尬笑了两声林啸接着道:“来此是为通报昨夜的情况,可惜让季卿砚跑了,不过我已派兵封城,加派兵力巡查,定不会叫他逃出去,希望晚些时候郡主醒了,便能捉住他了……”
“如此最好。”谢芷回道,“郡主病得突然,一时间积压了不少事,若伯伯无其他要紧事,侄女便先行一步了。”
“去吧,我也要回去了。”林啸道,“照顾好郡主。”
“侄女晓得。”谢芷俯首拜送浅笑着,“毕竟……谁都稀罕她的性命和她的血,她可是真是个‘祸害’,不是吗?”
此话叫林啸一愣,轻搭在刀上的手悄无声息握上剑鞘,神色渐沉地望着莫名浮上笑意的谢芷。
“她活不过来年处暑。”谢芷靠近林啸,伸手搭上剑鞘,“她害死了我的双亲和姐姐,我本也该是驰骋沙场的将门之女,可因为她,只能战战兢兢地做个侍卫,整日提心吊胆怕她出了事……没有她,事件不会发展到如此局面,伯伯再忍忍可好?”
刀鞘竟被个小丫头死死压住出不了刀,整日见她跟着温辞筠喝酒、玩乐、偷懒,以为不过是个花架子,没想到内功如此深厚,着实被骗了!
“蛮蛮何意?”
“她得死,但不能被人杀死。”谢芷狠狠皱眉盯着林啸道,“更不能死在卫人手上!伯伯如何不给侄女一个台阶?别忘了我们的王可是个‘疯子’……温辞筠若真在彭城出事,彭城都要做陪葬,伯伯既是为温帅报仇,又如何能眼睁睁见着他的荣耀为一个‘祸害’陪葬?”
谢芷的话半分打动了林啸,握着刀鞘的手劲松了半分。
“云秦也想杀温辞筠,所以昨夜她要带我去云秦,她想知道为何云秦改变了主意。”谢芷亦收回手道,“伯伯既是黎朔惨案的亲历者,不会不知她的特殊,遂邑公主之后,她的性命弥足珍贵,她是唯一的‘钥匙’,而现在云秦想要毁了这把‘钥匙’……云秦定然生变,他们不再需要这把‘钥匙’,或者他们寻到了‘赝品’……”
“‘赝品’吗?”林啸闻言陷入了沉思。
“这一切也只是侄女的猜测,往云秦去了才能探出究竟……当年诸事本就扑朔迷离,是人是鬼都在浑水摸鱼,郡主好不容易稳住局势想要引出幕后之人,如何不可利用她?”谢芷继续道,“并非侄女受了郡主蛊惑,有些事她做得的确过分却又不得不如此,不论其他,当年在卫都,是郡主亲临天牢带走了我和姐姐,她护住了我们……郡主是黎朔事变的‘祸水’不假,可藏在背后的推手又是谁?当年郡主可才八岁……”
谢芷之言并非毫无无道理,不论温辞筠再如何天资聪慧,一个八岁的小丫头,如何操纵出那般大的盘?
同时算计卫国与云秦,将两边的王耍得团团转,如何也非一个久居深宫的郡主能做到。
“何时启程?”
“醒后便走,此事越拖变数便越大。”
“最多可瞒都城两月,年前必归彭城,否则后果难料。”
“多谢伯伯相助。”
目送林啸走远,谢芷站在原处呆望着雕花门框之外又盛的风雪,心间久久不敢平复。
她想哭……
哭自己的天真、哭自己的懵懂、哭自己的无力……
她以为她能够替姐姐保护好温辞筠,可一直以来她都受着温辞筠的庇护。
最坏的猜测演变成最好的结果,最亲近的人是藏在暗处时刻算计着性命的敌人。
面对卫君时,温辞筠是否也如她适才那般恐惧又愤怒着?
她一直都在赌……
用自己性命与这两国的君主对赌!
输了是死……
赢了亦是死……
为何?
明明温辞筠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先辈的贪婪的孽债却要后辈来担,这理也太过“无理”!
若是云秦也无力救下温辞筠,那么该为温辞筠陪葬的,她会一一送到温辞筠的陵前……
无论卫国与云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