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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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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瑾没有哭,只是牵住了辞盈的手。

长安下起了雨,雨一下就是数日,辞盈心情不好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在一次次针灸时不住担心谢怀瑾的身体,她受不住再有任何人离去。

从前辞盈只是针灸的时候呆在谢怀瑾房中,现在她几乎时时刻刻和谢怀瑾呆在一起。

从前谢怀瑾拒绝的事情,在辞盈的沉默中,他也无声地应允了。

辞盈是这样一点点被安抚的。

等她意识到时,她已经彻底侵入谢怀瑾的生活中,彻彻底底。

青年从前那些原则一一被打破,无限地包容着辞盈未走出来的伤悲和失落。

一日,辞盈轻声对谢怀瑾说“对不起”。

她到底没有失去理智,于是反应过来之后就道歉,她解释原因,却听见青年温和的笑声。

“没关系。”青年像辞盈不久之前那样说道。

长安下了几日的雨停了,辞盈再去看“朱光”时,发现她坟头长了一些蘑菇,她很小心用手戳了戳,看着墓碑,眼神落在第四排的“朱光”二字上。

旁边是墨愉的坟墓,当初为了不让朱光发现,按照墨愉的遗志。墓碑上面甚至没有名字。

辞盈捡起树枝,在地上刻了一个。

第一排:“朱光之夫。”

第二排:“朱光之师。”

第三排:“朱光之千千万万。”

第四排:“墨愉。”

又陪了朱光一日,走的时候,辞盈轻轻摸了墓碑的头。

她希望朱光如愿。

来世一定要如愿。

。。。。。。

谢怀瑾将那只名为“开心”的鸟又送回了辞盈的院子,鸟被泠月调了几日,又开始叫“开心、开心”,辞盈偶尔看书时,就看一眼那鸟。

景相似,人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早晨辞盈起床,用过早膳后开始读书,等到中午去同谢怀瑾一起用膳,下午看谢怀瑾针灸,晚上同谢怀瑾一起用膳后回来处理漠北那边的政务。

时间就这样过去,偶尔辞盈想起朱光,总觉得那个扶着她的腰将她抱到雪山最高处的少女还在,她尝试喊朱光的名字,却再也不见记忆中的那个人。

遗憾吗?

遗憾的。

辞盈不知道自己要用多久才能释怀,亦或者这一生直到死前她也会沉默于朱光的死,她曾想过如果她提前知道是不是能阻拦下朱光,但一时又不知道,那样真的是对朱光好吗,她痛苦地生,还是快乐地去赴死。

每个人好像答案都不一样,辞盈做不出选择,因为尘埃落定。

可她将这样的思绪带到谢怀瑾身上,她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她要他活着,长久地活着,哪怕她每日因为他的痛苦不忍侧目,她也希望他能活下来。

五月中旬的时候,谢怀瑾发了一场大烧。

向来散漫的徐云也不由严肃起来,难得让辞盈出去,自己在房中施了一夜的针,出来时已经浑身失去力气,后来辞盈才知道,那一夜徐云的手差点废掉。

但此时辞盈的眼里只有谢怀瑾,他实在表现地太平和,她总是忘了他还病着,她守在他床边,一直到青年醒了才松口气,一颗心却也还没有落地,哭着拥抱住谢怀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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