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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晦气,崔颐心想。
月安吩咐车夫将车停下,提裙下了马车,小跑着奔了过去。
崔颐根本坐不住,紧跟而来,不过不似月安那般是笑着出来的,神情不大美观。
见是故人,瞿少白也下了马,含笑道:“是温娘子啊,那实在是太巧了。“
“不过你确定不是特意来送我的?”
瞿少白知道眼前的小娘子心中对他的热切,合理怀疑是她不舍得然后盯梢跟来的,面上笑意不断,挑眉,带着几许俏皮问道。
见这样美好的缘分被瞿少侠误会了,月安刚想摇头,就感觉手腕被人拉住了。
紧跟着是崔颐一本正经的淡淡话语。
“阁下误会了,内子要学骑马,我们去郊外的马场罢了,在此偶遇阁下纯属巧合。”
崔颐这一出声,立即将瞿少白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他敏锐捕捉到了关键词。
“内子,这是你夫君?原来你成婚了啊?”
“可你不是说……”
及时刹住了话,但在场的两人都知道其未尽之意。
崔颐虽然不知道当时两人具体说了些什么,但一听瞿少白那上下话音便大概猜出了意思,他一时未耐住性子,眉眼沉肃。
个中缘由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月安只努力辩解着:“不是那样,我没骗你,只是眼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反正我没胡说就是。”
月安焦急之下都忽略了腕上紧攥着的大掌,只顾着解释了。
瞿少白先是看了一眼手忙脚乱的月安,再是看了看一旁沉着脸一双眼睛就快要吃人的崔颐,瞿少白笑了。
他记性一向很好,自然认出了这双眼睛就是那日汴河边上那位窥视者。
当时不知来人是谁,现在倒是一清二楚了。
“好了,我信你还不成,对了,你这位夫君是官身?”
那日远远看着这人是一身绿色官袍,应当是个六七品的官,在汴梁看见官不稀奇,但如此年轻的官就很稀罕了。
月安不解他为何要问这一声,嗯了一声后问道:“怎么,瞿少侠难不成认识他?”
这一问下,崔颐绷紧了身子,目光开始闪烁。
好在瞿少白不是那等不识趣的蠢人,思量一番便猜了个七七八八,给崔颐留了几分体面。
“不认识,大抵是哪日打马过街时见过这位官爷,便有些印象。”
月安了然,身边行人络绎不绝,月安想起瞿少侠就要离开,她伤感一瞬道:“既然如此巧合,那便正好送一送你。”
瞿少白粲笑着牵起马,散漫道:“不必不必,我这就走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对了,还有一句,温娘子和你夫君很是般配,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啊!”
瞿少白的目光最后在月安的面颊上凝了一瞬,他驱散心间那抹异样的情愫,爽朗道。
就这一句,崔颐憋了半天的郁气就散去了一大半,看瞿少白的目光也没那么锐利了。
然一看温氏那恋恋不舍的小女儿姿态,崔颐气又不顺了。
秋日的暖阳下,白衣少侠翻身上马,回头扬声道了一句有缘再见,便策马飞驰出去,除了掀起一阵尘烟外,便是越来越模糊的身影。
一个怅然若失,呆呆发怔出神。
一个心下松气,眉眼轻快,并暗自希望对方永远别再出现。
“走吧,咱们的马还没学。”
崔颐瞥了一眼仍在出神的月安,打断了她的思绪,领着她往马车上走。
看着妻子与她不能嫁的心上人依依惜别,自己却像个傻子一样在旁边生闷气,崔颐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自己推到这一步的。
世间再没有男子如他这般可笑。
好在,好在瞿少白走了,他不用再面对这样难堪的一幕了。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