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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不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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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岁晚死寂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她抬起头,迎上康王那探究的视线,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王爷说得是,民女……的确该接受审问。”裴砚桉的眉心瞬间拧成一个川字,他看向她,她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懂。康王这是铁了心要将她扣下。林依的死,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这个康王,远比她想象的更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她不能再把裴砚桉拖下水。“不行!”裴砚桉猛地跨出一步,高大的身影如山岳般将云岁晚护在身后,语气斩钉截铁。“母亲病重,晚晚今日必须随我回府。”他背对着她,微微偏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康王看着他护食般的姿态,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裴大人,本王没记错的话,你与云姑娘早已和离,如今这般姿态,是以何种身份?”“探望前夫的母亲?似乎……不必这么着急吧?”康王的话,字字诛心。这分明是告诉所有人,他今天就要定云岁晚了!可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裴砚桉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王爷的消息,果然灵通。”他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意却像淬了冰的刀子。“不过,和离了,便不能复婚么?”裴砚桉倏然转头,目光灼灼地锁住云岁晚,一字一句,声传四野。“王爷又怎知,我们没有复婚的打算?”“你说是吗?晚晚?”一瞬间,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如探照灯般聚焦在云岁晚身上。云岁晚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她感受到裴砚桉目光中的滚烫与决绝,那里面,有她看不懂的深意。拒绝,她会立刻被康王带走,下场难料。以康王的手段,让她从这个世上无声无息地消失,易如反掌。可若是答应……她与裴砚桉之间,那好不容易才斩断的线,便会再次纠缠不休。她这一生,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院中死寂,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仿佛在炙烤着所有人的神经。云岁晚指尖冰凉,她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我……”“王爷!”一个护卫脸色煞白地冲了进来,在他耳边飞快低语。“宫里来人了,陛下急召您入宫议事!”康王的脸色倏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便恢复了那副从容模样。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裴砚桉,最后,目光落回云岁晚身上,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有趣的猎物。“也罢。”他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既然裴大人与云姑娘好事将近,本王便不夺人所爱了。”“本王,等着喝二位的喜酒。”最后那句话,他咬得极重,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裴砚桉眸色深沉,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退让。但眼下,带她走才是第一要务。他不再多言,转身攥住云岁晚冰冷的手,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骨血之中。“我们回家。”他拉着她,大步流星地向府外走去。直到踏出康王府那朱漆大门的瞬间,被夜风一吹,云岁晚才猛然回神。她感觉到了。裴砚桉的手心,烫得惊人。“你的手……”她下意识地开口,“好烫。”裴砚桉的脚步一顿,月光勾勒出他苍白的侧脸,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在清辉下闪着微光。“你发烧了?”云岁晚心中一紧,伸手便要去探他的额头。他却不动声色地躲开了。“无事……”裴砚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压抑的沙哑,“先上车。”马车在寂静的长街上缓缓行驶。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单调声响。谁也没有再提“复婚”那两个字,可那两个字,却像无形的烙印,烫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俞哥儿和妙凌,她们……”云岁晚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很轻。“我派人送去了城外别院,很安全。”裴砚桉靠在车壁上,闭着眼,似乎极为疲惫。“林依她……”“我会为她置办上好的棺木,风光大葬。”裴砚桉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你放心。”云岁晚死死咬住下唇,将涌到眼眶的泪意逼了回去。哭,是最无用的东西。“谢谢你。”她轻声说。裴砚桉没有睁眼,只是唇角牵动了一下。“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两个字。”他的话,让云岁晚的心猛地一抽。她别过头,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乱如麻。马车在裴府门前停稳。云岁晚先下了车,转身想扶他一把时,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一种骇人的灰败。“裴砚桉,你真的没事吗?”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没事……”裴砚桉摆了摆手,想对她笑一下,身体却已支撑不住。话音未落,他高大的身躯便是一软。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他直直地朝着地面倒了下去,不省人事。“裴砚桉——!”云岁晚凄厉的尖叫,撕裂了整个京城的夜。裴府的门房被这声尖叫惊动,紧闭的雕花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几个当值的仆役睡眼惺忪地探出头,见到这一幕,皆是脸色大变。“大人!大人他怎么了?!”管家老福闻声从内院冲出,他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裴砚桉,和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云岁晚,瞬间吓得魂飞魄散。“快!快扶大人进去!”“传大夫!不,把京城所有最好的大夫都请来!”仆役们手忙脚乱地围拢过来,却没有人敢轻易触碰裴砚桉。他的身份太过尊贵,又如此脆弱,万一有个闪失,谁也担不起。云岁晚顾不得许多,她颤抖着伸出手,探向他冰冷的额头。滚烫。那温度几乎能灼伤她的指尖。她刚才在马车上触到的,绝不是“紧张”,而是高烧!“小心!”她急忙指挥着仆役们。“将他抬进屋,动作要轻!”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役小心翼翼地将裴砚桉抬起,他的身体沉重而虚弱,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雕像。云岁晚踉跄着跟在后面,她的双腿发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她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哭,不能乱。林依的死,已经让她尝到了无助的滋味。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裴砚桉出事。裴砚桉被抬进了他的卧房。房间里燃着昏黄的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他被安置在拔步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可那病态的潮红,却依然在苍白的脸上蔓延。云岁晚打来一盆冷水,浸湿帕子,一下一下地敷在他的额头。冰冷的帕子触及皮肤,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低吟,眉头紧锁。“大人他……这次怕是熬不住了。”老福在一旁担忧地说,声音哽咽。“他自幼体弱,又时常废寝忘食批阅奏折,前些日子为了追查云楚的事,更是日夜兼程,几乎没合眼……”云岁晚听着,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如此虚弱的一面。印象中,他总是那个沉稳、内敛,仿佛能撑起一片天的裴大人。就算病了,也只是几句轻描淡写的“无妨”。可如今,他脆弱得像一个随时会碎裂的瓷器。不多时,京城里最有名的几位大夫都被老福请了过来。他们鱼贯而入,个个面色凝重。为首的李大夫,是宫里的御医,素来只为皇室和重臣诊脉。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搭上裴砚桉的脉搏。片刻后,他收回手,脸色铁青地摇了摇头。“裴大人这是积劳成疾,心力交瘁,又受了风寒,多种病症并发。”“脉象虚浮无力,内里却燥热如焚,若不能及时退烧,恐有性命之忧!”“性命之忧?”:()重生后公府长媳要跑路,首辅大人疯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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