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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也不能一直带着,脸上紫红的淤血还没消下去,反而淤血更厉害了点。陈母心疼坏了,也没给陈父好眼色,姥姥姥爷见到她这副样子,更是心疼的不得了,赶快给她煮了鸡蛋滚着脸,“你爸下手太重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你,等我见到他得好好说说他。”
陈语宁虽然对陈父有气,但还是心疼他,“妈,你跟他说注意自己的腰,本来就不利索,别再给自己找事。”
“要说你自己去说,他打我闺女我还不乐意呢。”
“我才不搭理他。”
“你爸也是上头了,打完就后悔了,那晚还让我赶紧给你打个电话。”
陈语宁一听到这件事就委屈,“不说了。”
“明天还要给你奶奶守灵,你赶紧睡。”陈母给陈语宁铺着床。
“妈,你那天对我说的话不生气吗?”
“你那天说的话是我没想到的,我没想到我的闺女这么心疼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对他们不满,这些事我们大人也有错,不应该让你卷进来。对你造成的伤害妈妈感到非常后悔。”
“妈,我有眼睛有心,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是非对错,爷爷奶奶他们虽然是老人是长辈,但是更多的我为我爸感到委屈,大伯和小姑他们有鼻子有眼,明知道自己得了便宜,还那样做……反正,我一点不后悔。”陈语宁翻身躺在了床上。
“闺女,人活着讲究的是自在,咱不能让自己总被这些事和人占据在心里,要向前走,知道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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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段时间陈语宁暴瘦了好几斤,脸上养的肉彻底没了,晚上给奶奶守灵的时候,她整个人直犯犯恶心,白天给来祭奠的亲戚鞠躬、敬茶。
只恨自己不能掰成八瓣。
这会得空了,她先是给奶奶上了柱香,又跪在了灵位前面,“奶奶啊,咱俩唠会天吧。”
“小时候爷爷带我和表哥出去玩,我表哥都吵着要做后面,因为前面的横杠做人不舒服,那时候我小,爷爷说我好糊弄,回来的时候一定让表哥坐前面,可是呢,回来的时候还是我在前面坐着。”
说到这陈语宁自嘲地笑了一声,“这种事还有好多呢,我还都记得。”
“为什么呢?一开始我真的想不明白,后来,我又好像明白了,我有一个同学家里,她妈妈生了两个女孩,到最后还是给他生了个弟弟。即使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好,在零几年还是毅然决然的生了三胎。”腿有些麻,陈语宁捶了捶腿,“您说,这是为什么。”
灵堂里白布条随风飘着,却没有人回应她。
“下一辈子,您如果还是我奶奶,我希望我是坐在车子后座的那个小孩。您看行吗?”
“您不说话,我就当您答应了。”胃里翻腾着,泪水顺着左脸流到脖子里,左脸还有些肿,她抬头看着挂在前方的遗照,照片上的人留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和蔼地笑着。
胃和脸部的双重疼痛让陈语宁实在忍不住,踉跄着爬起来跑到卫生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本以为只是吃坏了肚子,陈语宁坐在椅子上缓了缓,直到睡着了才感觉不到疼痛。
这个新年就在家里的白事中悄然过去。
他们都说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事情刚告一段落,陈语宁又接到通知要去南城进行一场班主任培训会。
也好,给自己找点事做也不至于胡思乱想,更不会想起已经失联将近一个月的某人。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坐着高铁又回了南城。
临走的时候陈父想要缓和一下父女俩的关系,提出要开车送她回。
陈语宁还是不想搭理他,总觉得别别扭扭,说了句不用就自己买票回去了。
陈母和陈父看着日渐消瘦的她对视了一眼,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第44章55通电话“我们分手吧。”
她回了自己小屋,简单收拾了下卫生,没吃晚饭的胃又有些隐隐作痛,但她没当回事,想着睡一觉就好了。
没想到当晚以坐救护车进医院而结束这场还没开始的培训会。
半夜强烈的疼痛感让她突然惊醒,她算了算日子,大姨妈还没到时间,那感觉不像是胃疼,但是又疼得没规律,像是有人毫无章法地使劲踩在你肚子上,一深一浅,不知轻重。
她费劲地坐起来,就这一个动作,疼得她出了一身冷汗,手机时间显示凌晨一点半,整个屋子只能听到自己厚重没有规律的呼吸声。
她下意识地先给周景宸打了个电话,期待着这通电话能有人接,直到熟悉的机械女生声音响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外乎也是让自己心死的重量。
她心如死灰地挂掉电话,肚子上间接性传来的痛感让陈语宁感觉下一秒就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