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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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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暇去想楚睢才经了一番生死折磨的躯体能不能经受住她已经变成武器的刃,楚睢也不去想,这场阔别已久的交缠无关爱欲,她对他的恨与爱,他的折磨与噩梦,都急需一场带着血的亲密。

哪怕第二日太阳升起,二人仍是仇敌。

滚烫的刃缠在脚腕上,她笨拙地咬着他的脖颈,一咬,楚睢陡地一抖,痛楚与鲜血令他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他顾不上了,赵亭峥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是待嫁之身,名字已经落在了皇家玉牒上,是无可辩驳的楚睢二字。

赵亭峥是北狄的主将,大宁的敌人,背叛的旧主。

以及久别重逢的爱人。

身体已经不再美丽,赵亭峥当年所着迷的成熟男人的身体也已经枯槁,他有些胆怯,忐忑不已地低头看着她时,她孜孜不倦,只对他的血感兴趣,仿佛在他身上留下越多血痕,她便能少痛一分。

最痛的几乎将他劈成了两半,刹那间,楚睢眼前一白。

“……啊!”

赵亭峥停下了,无波无澜道:“很痛?”

楚睢怕痛,却从不轻易喊痛,头晕目眩,浑身颤抖,他感觉到有血缓缓地流出,一摸,果然如此。

可闭上眼睛时,他想到的却是当年在山狼寨,赵亭峥小心翼翼缠上他脚踝的藤蔓。

轻轻地,珍重无比,怕把他弄痛。

是他亲手把一切毁掉的。

他闭着眼睛,喘了两口气,单薄的胸口起伏,片刻,道:“继续。”

陡然间,内脏像被捅穿,烙铁似的滚烫,赵亭峥冷笑一声,掰开他紧咬的牙,楚睢头晕目眩,而赵亭峥竟然还有心在他耳边笑,轻声着道:“你长了条大尾巴。”

她云淡风轻,好像发狠般拆吃着楚睢的人不是她一样。

“咕唧……咕唧……”

这条尾巴荒谬得不可理喻,楚睢面白如纸,闻言,竟有力气笑了出来。

一笑,赵亭峥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一言不发,只将原本的气力加了十倍,盯着他的脸,不放过楚睢哪怕一毫的情绪波动,登时楚睢的脸肉眼可见地惨白,他咬着牙,一声不吭,越是一声不吭,赵亭峥越是要和他较劲,下手越来越狠,势必要逼得楚睢露出她想要看见的神色来。

陡然间,楚睢脸色一变,拖着一条诡异的尾巴也要拼死抓住榻边,只听一声水声,赵亭峥呆住了。

他吐了。

这几日粒米未进,楚睢肚子里只有解毒汤,他一口一口地把方才灌下去的解毒汤全数吐了出来,登时间,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药气。

赵亭峥也被他冷不丁冒出来的这一出搅合得慌了神,再回过神来,尾巴已经把楚睢喂饱了。

看着瘫在榻边的楚睢,赵亭峥久违地有了天塌的闯祸感。

“狗操的,”赵亭峥骂了一声,收回了刃,起身道:“我去倒水,你一会儿自己弄出来,一点也别留里头,记住了,一点儿也不能留。”

她头次留下东西,竟然是在楚睢这副命不久矣似的身体上,本来头次繁衍,怀孕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是件好事,如今却让赵亭峥心头直突突。

原本被冲昏的头脑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赵亭峥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井然有序地收拾这一切。

楚睢冷不丁地被灌得烫了一下,一时也有些呆呆的,他不可置信地摸了摸,确认是他所想的东西之后,目光霎时有些复杂。

……这东西倒是今夜的意料之外了。

很快,赵亭峥就弄了水来,她看着楚睢进了水,还有些不放心,嘴上仍嗤道:“真怀上也生不下来,不用担心。”

热气蒸得楚睢面目模糊,他闭上眼睛,静静道:“殿下不想要它吗。”

赵亭峥头也不抬地呛道:“我要孩子也轮不着你生,关你屁事。”

闻言,楚睢垂眸,不说话了。

一片沉默中,赵亭峥莫名不自在,沉默半晌,又找补道:“服了这些年的仙人香,即便戒得快,身体的底子也早坏了,你不会有孩子的。”

他本来很适合做皇女的父亲的,赵亭峥说不出什么感觉。

楚睢垂眸,半晌,道:“许久不见周禄全了,他如今还侍奉在殿下身侧吗?”

赵亭峥被打断了思绪,没好气:“与你何干,闭嘴。”

仆从进来,收拾了地板和床榻,头也不敢抬地退出了王帐,被这么一吓,赵亭峥也没心思继续了,略收拾了一下,就要往外走。

楚睢忽然道:“殿下可否代臣传书,送往西乌?”

赵亭峥这才反应过来,在北狄耽搁这些日子,无论是北狄还是楚睢,都得给西乌那边一个交代,于是不作他想,到书案边拿起纸币,铺开,道:“说罢,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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