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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8(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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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理理我。

我快要遮掩不住了,哥哥。

如果他真的很爱你,我会放手、远走高飞,到海的那一边过自己的生活,再也不打扰你。

但他不是这样。

他每次和你讲话的时候都在不耐烦,安诵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就是听不出来呢?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就是把你当成一个冰冷的赚钱机器,尽其所有地压榨你的价值吗?

对不起,我应该叫你哥哥。

上次你给我辅导代码,中途上累得偎着我的肩膀睡着了,我没有吭声。

哥哥的腰好软。

抱起来也那么轻。

你醒来后很惊恐,这是我第一次在你沉静优雅的面庞上看见裂痕,你很害怕,声音很轻地说了好几个“对不起”,我对你说不用额外补时长,付给了你多了十倍的课时费。

对不起,哥哥,哈哈哈,把你的初吻夺走了。我知道他没亲过你。

我的视线尾随着你下楼,我看见你坐在我们小区门口的台阶上哭了,神情很疲惫。

我好想走下二楼抱抱你。

时间回到此刻。

安诵捂住嘴,拼命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止不住的泪水流遍了整张脸。

他感到喉咙哽咽,一种难言的感动充斥了他的心脏。

顷刻间他回想起当时的那种巨大绝望,那一天,他因为心脏疼得厉害,独自去一家小医院检查,结果查出了先天性心脏病,不死心的他去了一家更大的医院,结果却是一样的,还被医生告知如果他继续以这种作息生活下去,离死也就不远了。

等拿完药,存余的钱几乎也要花完了,这时候喻辞又正好问他要钱。

当时情绪很崩溃,他也没注意蒲云深到底给了他多少钱。

等他坐在台阶上,边哭边清点余额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竟然给了他这么多。

“安安?”

一个略显粗粝的拇指抚上他的眼底,安诵抬眸,无声地注视着蹲在他面前,似乎想要逗他的蒲云深。

黑沉沉的眼,眼底不再有藏藏躲躲的少年心事,凌厉的下颌和被仔细处理过微微泛青的胡茬,在逼近人时有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不是少年,而是沐风栉雨后、学会隐藏起浓厚心思的成年人。

他饲养了一棵植物。

他在小心翼翼地靠近他饲养的植物。

安诵抽了抽鼻子。

有些难过,蒲云深长大了,为什么他没长大呢?

蒲云深一瞬间似乎想过八百种哄他不哭的方法,但最终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将他湿漉漉的脸搂向自己怀里。

本来打算和安诵严肃地说一下,他独自去见喻辞的这件事,但是他现在的工作变成了哄着安诵不掉眼泪。

“不许哭了,明天再哭,”他硬梆梆地说道,“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哭,心脏要承受不了了。”

他的手扣住安诵心跳的部分。

安诵被他捂在怀里,嗓音也被捂住了似的,明明在流着泪,却笑了一声:“你应该说‘对不起,我应该叫你哥哥’。”

“哥哥?”蒲云深意味不明道,“你现在是不是该叫我哥哥,我大了你四十岁。”

他的拇指准确灵巧地找到安诵心经上一个穴位,力度适中地按揉了几下。

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去够安诵怀里的日记本。

安诵是只感性的生物,总让他看见自己的日记本不行。

安诵却仿佛手上长了眼睛似的,按住蒲云深的手,“给我,我要看。”

他闷闷不乐地重复:“我要吃玫瑰蛋挞。”

蒲云深“嗯”了一声:“回星螺花园么?我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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