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叛国军雌(第2页)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智力超群,因此轻而易举就能得到那个结论——
“你的意思是说,”他咽咽口水,觉得即使作为笑话,这个天方夜谭也一点不好笑:“这七天,他在我家,什么都没吃,什么都没喝吗?”
接线员温柔但不失斩钉截铁:“是的,先生,您理解的没错。”
科恩手握通讯器,陷入巨大的迷茫中。
“可他每天都在为我做饭啊。”
“他每天还会为我打扫卫生,洗衣服。”
“我们每天也有见面,他都用他那双好看的灰蓝色眼睛温顺地看着我啊。”
亚雌柔声安慰:“是,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接线员事不关己的敷衍让科恩从语无伦次的狡辩中沉默下来。
通讯另一端持续面带微笑地等待着雄虫的输出,他张张嘴,突然感觉泄气。
两端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但科恩好像听到了无数声音——全都是对这只自以为是的雄主的嘲笑。
他用力闭了下眼,终于不再逃避。
“他的所有事项都需要我授权吗?”
接线员依旧甜美如初:“是的,作为您的雌奴,他的所有事项都需要您的授权。”
“……那我都授权了什么。”
“根据电子脚铐监测仪显示,您授权过他一次排泄——哦对,您还授予了他穿衣服的权利。”
“……没了?”
“没了。”
科恩机械点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些异常,毕竟一只虫住在家里却从未和他一起吃过饭、他独自大快朵颐的时候虫偶尔会突然低声询问他能否去院子里浇花然后留给他一个暮色下拿着水管的孑然背影,更不用说无论他起床起得多早、熬夜熬到多晚看到的都是清醒的虫,没有被窝气的客卧……
种种种种,他不是没有注意到,他只是——理所当然地忽略了。
他在心中早早地为这一切找寻好了借口:他吃过了,他害羞……并理直气壮地用这些明明就站不住脚的蹩脚理由构造着雄主的漠视,把酷刑伪装成温馨,将一只初来乍到惴惴不安的虫困在无孔不入的权压之下,让他只能在带血的荆棘中痛不欲生。
……是他,皆是因他的忽视。
孤独的雌奴像一抹游荡在家里的幽魂,没有出路,也没有出口。做着雄虫赞不绝口的好吃饭菜,却从未被允许吃上一口;日日夜夜地打扫着偌大的家,却连安睡一晚的资格都没有。
坚持不住唯有院子水管里的凉水饱腹,没有排泄许可就扣紧腰带再自我欺骗一天。在一个个天黑和天明的切换间,沉默接受所有亏待,等待着雄主一个又一个的心血来潮。
“……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吗。”
事已至此,科恩再无法冷漠以待,低声询问道:“只是没有吃喝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吐血。”
所以,他的雌虫,还遭受了什么伤害。
接线员赞同点头:“是的,先生,资料显示,他是从‘那里’被送去您家的。”
科恩敏感地注意到一个说法:“‘那里’?”
“是的,帝国军事法庭。”
“——您的雌奴,曾是一只叛国军雌。”
*
科恩一个通讯打给兄长,开门见山:“你硬塞给我的那只雌虫到底是什么身份?”
屏幕那端被好生算计的弟弟恨得咬牙切齿,兄长缩缩脖子,在身后一片“入侵!入侵!”的警报声中难得觉出畏惧:
“你不都查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