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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大家就不要食用水产品了。”
“……现在林塞不在,这件事我们也会尽力查出一个交代。如果是河水问题,就尽快净化异常;如果是人为因素,就尽早抓到那个凶手。请大家放心。”
他说的看似为卫兵队解围,可“林塞不在”,谁不知道让他不在的罪魁祸首是谁?
连村长都在指名道姓地内涵他们,不知道是谁沉不住气,人群里“噗嗤”一声。
卫兵的领头人带着抑制不住的恼怒开口了:“我们也会查清真相。”
“哈哈,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村长敷衍地点点头,又转向人群中央:
“【偶扪昰餹,餂至刂忄尤伤】,交给你没问题吗?”
玩家当然说:“可以。”
他们一唱一和,我忽然若有所感,往那边看了一眼。
玩家明晃晃站在那里,隔着一条河流,几乎与卫兵队站出了一种两军对垒般的架势。村长把调查的任务交给他——这显然是私下里商量好的;他被人众星捧月般拥簇着,可就在刚才,我分明感受到一道从人群里飘来的视线。
玩家似乎在偷偷看我。
我心情很微妙地顿了顿,十分踌躇,又有点拿捏不住主意。之后是老生常谈的一些交代,人群渐渐散去,只有玩家的周围还留下一圈人,往常这个时候,我已经走了,但今天不同。
我破天荒地留下来,双手抱胸,等他们说完了,才走上前去。
“嗯?辛、辛迟,你怎么来了。”玩家吓了一跳,每一根毛孔都在往后抻。
我心说你哪有被吓到?刚才都断断续续地又偷瞄了好几下。但也不会拆穿他,先往他周围扫了一眼。
有卫兵队在场的情况下,所有的安排就不方便光明正大进行了,这就是玩家这次的调查队员人选。
他接手这事一回生二回熟,已经熟练地安排好了河流沿岸的巡逻和监控布防。
“方便我加入吗?”我向他问。
“什么?”玩家一下子愣住。我的耐心变得非常好,又重复地、和颜悦色地问了一句:“方便我加入吗?”
“当然可以。”玩家花了很久才憋出这一句。
他应下村长时也是这句话,此刻结结巴巴,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架势。我于是点点头,又说:“我和你一起走。”
玩家看起来想抽答应下来的自己一巴掌。
我看出他的紧张,因为一时间无法回答,而感到心虚、逃避。但我偏偏却不遂了他的意。玩家的第一拨安排是沿河流沿线探查,看有没有什么和鱼群相关联的异常、线索,我缀在后面,感觉他走路的姿态异常别扭,如果不是还惦记着有件事,都快要同手同脚了。
走了一程后,调查的人员渐渐地分散开。我依然维持着这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装作感兴趣地看一朵花。
一道视线在我身上转了转,又犹犹豫豫地抬起脚。我耐心等待着。
玩家终于窸窸窣窣地到了我身后,我头也没回:“什么事?”
“……”
“我还没有想好……”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
我没有接话,看似等待,实则是在神游。他把我的沉默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渐渐急迫地解释道:“我——我觉得这是一件重要的事,不能敷衍你,或者随便拿一个答案糊弄过去……”
“……所以我想再想想,再用一点时间,组织一下语言。你可以再等等吗?”
我原本想说: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整理。又觉得这是句根本做不到的事,还剩下多少时间呢?这个时候这么说,总像是一句欲盖弥彰的谎言,尽管玩家自己还并不知道。
但我心里却一直清楚。
“好,”最后我说,“我可以等。”
说完这些给了玩家极大的如释重负,至少他又明媚了,让队员收编回队时,又有了那种昂首阔步的孔雀样子。我只是一语不发地微笑着。
解散之后,我去了一趟地牢。
这是卫兵队关押林塞的地方。传送魔法有一大弊端,使用者没有去过的地方就无法抵达,但还有一种绕过去的方法,获得准确的空间坐标。林塞将他的位置实时传递回来,我在消散的光芒里踏进地牢。
这里就和所有刻板印象里的监狱一样,黑暗,幽深。因为地处非常深的地底,岩壁有水珠滴滴答答地渗下来,而外面还是盛夏。
我感到一阵挥之不去的寒气,于是提快脚步,走到他的牢房前。
整个地牢里,其实只有最深处有这么一个上着锁的房间。
林塞在铁栏杆后,穿着十分简单的白衣长裤,手抵膝盖,头深深地垂着。我在栏杆外看了他一两秒,才伸出手,轻轻在上面叩了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