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二(第2页)
朝臣们对望着点头。看来有用。那老皇帝就算不信,证据是实打实的,又有这么多使臣在场,总还要点儿面子。
这帕子上蒜汁有够辣,实在熏得她受不了了。
“你方才说,你是自岐州而来。来上京为寻一故人,那故人是谁?”
擦泪的动作顿住。
叶灼忐忑抬眼,心道:遭了。
若是将师父的名字托出,万一连累师父怎么办?师父于她有养育之恩,她一人做事一人当,断不能让师父受牵连。可这样一来,非但救不了卫明川,自己反倒要赔一条命进去。
“隐瞒不报,乃是欺君大罪!”
“故人……故人就是一远房亲戚,无甚来往,民女并不知晓他的名字。”
纳兰燮眯着眼微微前倾,“不知姓名,那他家住何处?是哪条街巷,哪户人家,说与朕听听。朕向来体恤民情,定帮你找到。”
她摩挲手指,不再说下去。
叶无声垂眼盼顾,已是心乱如麻。
说啊……为什么不说?阿灼,为什么不供出师父?
“恕民女不能——”
话音未落,众目睽睽之下,他终忍不住动身。
一道绯色落于裙边,与她并排跪地。
“陛下。此女所言故人,应是微臣。”
熟悉的侧脸线条利落,抬起的大袖掩去半张脸。三年未见,身侧之人的眉眼,隐隐流露出几分疏离。
“师父……?”叶灼脱口而出。
师父他,怎么可以承认呢?
叶无声并没有看她,目光淡淡。尽管极力遮掩,那一丝转瞬即逝的慌张,仍被纳兰燮尽收眼底。
“莫非,她就是叶爱卿口中那体弱多病的徒儿?”
叶无声不语,只是点头默认。
纳兰燮指向鼻青脸肿的小内侍,“朕看她,可不像你说得那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啊。”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叶灼暗暗低眸。原来她在师父心里,是这样的么……
“是微臣管教无方,令孽徒混进宫中,酿成大祸。”叶无声敛了敛眸,“念她年纪尚小,有所不敬之处,唯愿陛下开恩……”
“不必再说了。”纳兰燮负手而立。
“朕,岂是个不通情达理的皇帝?既是你叶无声的徒儿,朕还能亏待她不成。倒是你这师父,若当初听朕一言,早日将她接到皇宫里,怎会平白生出这桩闹剧?”
“臣在朝为官,有负陛下重托。”叶无声叩首道,“千错万错,全属臣一人之过。愿自请贬黜,请陛下降罪于臣。”
“不,这不关师父的事!”叶灼急着跪上前,“师父他根本不知情!是我自己非要来上京,要罚就罚我一个人,杀我的头便是了!”
“阿灼!”叶无声压着愠火。
“你们师徒二人一唱一和,还要揽责到什么时候?”纳兰燮扶额,太阳穴里的青筋一跳一跳。
“罢了。念她寻师心切,私闯舍元殿之事,朕便不予追究了。”
叶灼咽了咽口水。
“不过就算你所言不假,劫狱之事,朕绝不可轻饶。世子欺君犯上,纵使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