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慕容烬那个暴君在哄她笑(第1页)
“来人。”想清楚之后,洛贞唤道。外头的大丫鬟走进来,垂首道:“奶奶。洛贞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大丫鬟道:“已是亥时了,奶奶还没用晚饭呢,可要奴婢摆饭过来?”洛贞说不用,问道:“二爷呢?”大丫鬟觑着她的脸色,小心道:“二爷还在沈姨娘屋里。”洛贞哼了声,冷声道:“你去请二爷过来,就说我有外头的事情要同他商量。”大丫鬟应声去了。洛贞则起身,叫人打水过来梳洗一番,在正堂的绣墩上端庄坐好。不多时,裴忌果然撩开门帘进来了。洛贞起身,笑吟吟的迎上去:“夫君,表妹的身子可还好?”裴忌在正堂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她无碍,只是受了些惊吓,你往后不要理会她便是。”不要理会她?好像多偏向她似的,说到底还不是怕她对他的子嗣怎么样,在防着她呢。洛贞心里不快,面上却不显,在裴忌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点头道:“表妹既是有了身子,便该好生将养,我自是不会再去搅扰,夫君放心。”裴忌嗯了声:“外头的事情你有头绪了?”洛贞道:“是,夫君回来时便该同你讲的,只是表妹突然出事,倒是耽误了。伯府表姐说后日宝华寺主持会开坛讲法,侯夫人向来信佛,想是会去,到时我与表姐也一同前往,许是能说上话,不知夫君后日可有空闲,若是能一同前往自然更好。”裴忌道:“北镇抚司鲜少空闲,后日你与伯府娘子一同前往便是,若是能同侯夫人单独说上话,再来同我讲。”洛贞应声,目光缱绻的瞧着他:“夫君也说鲜少空闲,如今你我夫妻便是难得能在一处,夫君今晚就歇在贞儿这里吧?”裴忌早有预料,沈芷柔已经有孕,她怎能不急。他心中虽是不耐厌烦,但他要用她,也需要子嗣。并没有理由拒绝她。是夜,裴忌留宿在洛贞房里。次日,洛贞起身时,裴忌早已经不在了。大丫鬟过来服侍她起身。洛贞忍着身子不适道:“去请个大夫来,要专精妇科的。”大丫鬟什么也不敢问,应声去了。洛贞洗漱过后,用饭时,赵嬷嬷也过来伺候了。洛贞将自己喝的燕窝粥给了她一碗,叫她就在自己身边用,说道:“嬷嬷,昨日交代你的事,你可要放在心上啊,如今可有眉目了?”赵嬷嬷听着,到嘴的燕窝粥都不香了。“姑娘莫急,昨个儿太晚了,哪里就能这么快把人寻来,不是还需用个时日吗。”洛贞叹道:“我怎会不知,只是这多耽误一天,沈芷柔那肚子就多大一日,我这心里不舒坦。”赵嬷嬷点点头:“姑娘放心,一会我便出去寻去,不肖哪里,便是花楼里头的,我也去看看。”洛贞听了这才露出个笑。外头,大丫鬟走进来道:“奶奶,大夫请来了,是济世堂里的妇科圣手。”赵嬷嬷闻言,忙问:“二爷昨晚不是留在姑娘屋子里吗,姑娘怎么身子不爽?”洛贞让大丫鬟去请大夫进来,拿帕子擦了擦嘴道:“我身子无碍,昨夜不是跟二爷同房了么,我便想找个大夫过来给开个方子,也好早日有孕。”赵嬷嬷听的直皱眉,劝道:“姑娘莫要太心急了,是药三分毒,好好的,吃药也要吃坏了。”洛贞却是听不进去:“人家是妇科圣手,还能不知道什么药有毒,什么药没毒吗,嬷嬷你吃完后就去寻人吧,我心里有数。”说话间大丫鬟请来的大夫就已经进来了。赵嬷嬷也是无法,只能随她去了。洛贞这一日都在忙着自己肚子的事。到了晚上才想起明日就是宝华寺法会。她又忙让人找了佛书来看。只是临时抱佛脚,也没甚成效,看了几页便丢去一旁睡了。次日倒是没耽误,起了个大早,服了药才出门去伯府上同崔玉如一道往宝华寺去。“你身上怎么一股子药味,可是病了?”洛贞和崔玉如同乘一辆马车,路上崔玉如闻到马车内的药味,不禁问道。洛贞不好说是自己为求有孕才如此,搪塞道:“这两日嗓子有些干,怕是风寒,吃些药挡一下。”崔玉如点点头:“天气眼看就凉起来,这两日还总是不见晴,我家里那个小的便是感了风寒,今个儿才算好一些。”洛贞听她说起孩子,心里酸酸的。崔玉如已经有了两儿一女,即便自己夫君还有三房妾室,但如何也越不过她去。真是叫人艳羡。崔玉如不知她心中所想,又说起内廷的事:“你可听说了么,陛下竟在宫里设了文武学府,后妃与宫女都可入学,还能入仕呢,为了这事还斩了一个大学士,昨日我家伯爷回来说时,简直骇我一跳!”洛贞哪里听说过,闻言也是惊愣。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那样的暴君,后妃在他手里能活下来都要谢天谢地了,他还能下这样的旨意?她是不信,琢磨着道:“怕不是想的什么花招好虐杀妃嫔吧。”崔玉如听她话里有鄙夷之意,吓了一跳,压低声音冷道:“你不要脑袋了!这话是能乱说的?”洛贞一愣,想起梦中那暴君的可怖模样,心中也是发怵后怕,忙道:“这不是就咱两个,我一时嘴快就说了出来,往后警醒些就是了。”崔玉如冷着脸道:“你也不想想你家男人是做什么的,竟还能一时嘴快,这得亏是在我这里,要是在旁人那里,不等你下马车,你全家上下都要被拿了!”洛贞晓得其中厉害,只低头称是,不敢说什么。崔玉如向来谨慎,洛贞那句话若是叫人听见,连她也要受牵连。因此心中生了气,一路上再没跟洛贞说过话。宝华寺主持的法坛开在皇城下。早早就搭好了台子。因着晓得这天来的人多,法坛往前五条街都挤满了小贩。马车行不过去,便只能早早下来,自行前往。洛贞下了马车,见街道上人潮涌动,心中便先起了烦躁:“这么些人,可要如何寻侯夫人?这即便寻到了,怕是也难说上话。”崔玉如也是皱眉。她这也是头一次来法会,这般拥挤也是始料未及,只是来都来了,总不能空跑一趟。她道:“先过去看看再说。”两人各带着个丫鬟挤进人潮。等到了法坛边,两人早已经是鬓发散乱,满身黏腻,狼狈不堪了。偏偏还没等两人去寻那侯夫人,一直阴沉的天忽得起了大风。吹的采棚呼呼作响。眼看大雨欲来,人群躁动起来,可这么些人,又是人挤人的,一时也退不走。那风却愈来愈大,有那贩卖布匹的小贩摊子被吹倒,布与缎带扑到人群身上,更添杂乱。宝华寺的主持眼看事态不对,也顾不得讲经,站在高台上呼喊,企图让人群冷静下来,避免出现什么意外。只是人群哪里听得进去。都一心想离开,免得被待会儿的暴雨淋个透心凉。而此时天上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往下砸豆大的雨点子了。人群更是惊叫连连。眼看事态就要失控。一直紧闭着的皇城门突然打开。有身穿轻甲,腰间配刀的侍卫走出来,冲人群喊道:“陛下许你们入内廷躲雨,都进来吧!”近前的人群闻言大喜,赶忙从皇城大门涌进去。后面的人群虽没听见,但晓得随大流,也忙跟着进去。等到大雨倾盆时,刚才还挤作一团的人群已经全部疏散开了。皇城内门禁森严。城门虽开,却只开了一道,不过其内的屋舍也足够人避雨歇脚了。洛贞被人群裹挟着进来,神情懵怔的站在走廊上。耳中听着周围躲雨人群对皇帝的歌功颂德。她觉得好似在梦中一般。开城门让百姓进来躲雨……那个暴君能有这般好心?她无意识的举目打量这座皇城。不经意间望到前方宣德楼上站着两人。一人身形袅娜,面貌之优越,虽隔着距离与雨水,竟也能瞧个大概。花容月貌,清丽脱俗。是她昨晚上还梦见过的那个庶妹。洛贞瞬间打起精神,凝神去看。她旁边站着个男人。依稀能看清是内监的穿戴,可那颀长高大的身条,同样优越到隔着距离与雨水都能看个大概的五官。怎么看也不像是内监。此刻他正圈着她那庶妹,好似在说什么。她那庶妹听了点点头,脸上似乎有了笑意,随着他转身入内去了。洛贞下意识的往前走,想看的更多。被外头的雨水浇身,这才恍过神,连忙又退回来。举袖去擦一头一脸的水,脑中却还想着刚才看到的两人。那女子是她那庶妹洛芙无疑。那男子她竟也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想什么呢,怎么还冲进雨幕里?”崔玉如也被人群裹挟进来,正寻她,却见她直直往雨幕里冲,便忙走过来问道。“我,我刚看见个人……”洛贞还在想着刚才看到的男人。那男人相貌出众,虽看不大清,也知是在裴忌之上。可她除了裴忌并不曾见过这样出众的男人,为什么会觉得眼熟呢。崔玉如寻到了侯夫人所在,急着叫她过去,并没在意她的话,拉了她的手往屋里走,她却忽然惊乍道:“皇帝!”她这一声把崔玉如吓了一跳。在屋里躲雨的人群纷纷望过来。连立在左右廊内的带刀侍卫也都转过头看向她。洛贞终于回过神,勉力压下心中的惊惧,赶忙找补道:“皇帝陛下隆恩浩荡,民妇真是感激不尽!”众人听了这才回过脸去。崔玉如松了口气,扯着她到了僻静的地方,压低声音怒道:“你怎么从刚来开始就不对劲儿,这一惊一乍的你到底想做什么!”,!洛贞想说,她想起来了。她想起那男人是谁了。她在梦中见过的。慕容烬!那个暴君!那样残暴的人,那样动不动就扭断人脖子,将人剥皮斩头悬挂宫门的人!竟然穿着内监的衣裳亲昵的圈着洛芙,在哄她笑?她懵怔的望着崔玉如:“表姐,我真不是在做梦?”崔玉如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蚂蚁,前两日对她产生的满意之感,现在全成了负面。这样的精神不稳定,别说同人结交了。怕是个隐雷,不知什么时候就能炸了。到时,连她也要陪着她一道死!刚才还想拉她一道去见侯夫人的念头瞬间打消了。宣德楼上,洛芙并不知道下头发生的事情。她正坐在窗下,望着外头的雨幕。这会儿工夫,雨势越发的大了。好似天缺了个窟窿,水便从窟窿里倾泻下来一般。叫人心生惧意。慕容烬坐在她身边,半圈着她,望着她的脸叹道:“都已经让那些人进来了,贵人怎么又不高兴了呢?害怕这大雨吗?”洛芙点点头。她也不想扫兴。今日宝华寺的主持过来城门楼外讲法,长烬知道了,便又想法子带她过来在宣德楼上瞧热闹。不想竟然遇上暴雨。好在长烬在司礼监任职过,有几分薄面,叫侍卫开了一道门,免了大家出什么意外。只是这样的大雨,免不了叫她想起娘亲还在时同她说过的话。“我娘很讨厌,很害怕这样的大雨。”慕容烬挑眉,难得娇娇美人同他说起家事,他便一手圈着她,一手支着额头,摆了个慵懒舒适的姿势听她继续说。洛芙望着窗外的雨幕道:“我娘说我们家是靠打猎为生,每逢这样的大雨,都有十天半个月不能入山,若是在山中碰上这样的大雨就更危险了。不过我外祖和舅舅打猎本领高强,这些事情不以为惧,他们怕的是层层赋税。那年下了一个月的雨,县里的堤坝决堤,好多人的房子都被冲垮了。我们家因为住在山上倒是躲过一劫,只是山上也打不了猎,这时竟然还有官兵来征税。我们家已经是弹尽粮绝,哪里拿的出钱粮,听说入伍能免税还有钱拿,舅舅就走了……”洛芙说着娘亲同她说过的话。心情渐渐沉重难受起来。只是舅舅入伍,家里也没好起来。外祖被京城来的纨绔踢伤,家里舅舅入伍的钱用光也没能留下外祖。至此家破人亡。再不见舅舅。娘亲却也没多活几年便走了……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因为这样的大雨。所以她也讨厌,害怕这样的大雨。:()换嫁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