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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瑾眼睫一颤,回头看向他,淡淡道:
“不能收兵。”
闻连烨气笑了:
“为何?!你可知现在收兵你在圣上面前还有转圜的余地?!”
裴淮瑾眼神缓缓变得幽暗而沉毅,重新转身看向战场。
——就在一刻钟前,沈钰楼收到了一封信,这场仗,非打不可……
沈知懿进屋的时候,看到沈钰楼正抱着一封信站在窗口发呆。
她走过去,唤了一声哥哥。
沈钰楼回头的时候,沈知懿猛地愣住,她还从未见过自己哥哥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沈钰楼的眼睛赤红,眼尾还有泪光闪烁,额角青筋暴起,神情痛苦而自责。
“……哥哥。”
沈知懿轻轻唤了声,视线一转,却发现那边谢长钰正拿起一截儿血淋淋的东西。
沈知懿脑中“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什么,一把抢过沈钰楼手中的信。
那是一封威胁沈钰楼、迫他想办法让大燕退兵停战的信,信里言明他们早就知晓苏婉、拓跋恒和沈钰楼的关系。
而这封信……这封信的笔迹沈知懿再熟悉不过——那是父亲的学生、曾经的秦阁老秦安的字迹。
而谢长钰手里拿的,分明是一小截儿小儿的手指!
沈知懿的眼眶也一瞬间红了,走过去抱住沈钰楼,“哥哥……”
沈钰楼这才像是回过神一般,拍了拍她的肩,一开口,嗓音哑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回来便好,我还怕开战了你在外面有危险。”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尽管嗓音依旧温柔,但紧绷的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丝抑制不住的哽咽:
“哥哥要出去一趟,过几日回来,你在这里跟好谢长钰,让他保护你。”
沈知懿的身子一僵,她在他怀里点点头:
“好,我都听哥哥的,哥哥要平安回来。”
沈钰楼没说什么。
沈知懿从他怀里出来,擦了擦眼泪,视线在房间里一转落在桌上那个茶壶上。
她捡起茶壶,斟了三杯茶,给他们三人一人一杯,笑着举杯对沈钰楼道:
“此处条件简陋,既然哥哥有了自己的决定,我也不想多劝,只能以茶代酒为哥哥践行,祝哥哥早日凯旋!我们都在这里等着你!”
谢长钰亦举了举酒杯:
“沈兄莫要太过着急而乱了分寸,只要裴淮瑾在这里攻势不下,苏婉和恒儿的性命至少无虞。”
虽然这么说,但谢长钰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无力。
真正爱的人,怎么可能只盼着她性命无虞?!
易地而处,若是今日沈知懿收到了敌人的威胁,他连她掉一根儿头发都会心疼难当,恨不得杀了对方。
谢长钰叹了口气,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沈知懿跟着饮下。
沈钰楼看了看他二人,对谢长钰举了举茶杯,语气郑重道:
“照顾好她。”
“放心。”谢长钰颔首。
沈钰楼再未说什么,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沈知懿的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流转了一圈,轻轻敛下纤长的眼睫,盖住眼底情绪,“我去给哥哥准备行李。”-
城楼上,北羌人的防守明显无力,眼看着就要破开城门的时候,由北羌八皇子领兵的援军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