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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常年同那些狐朋狗友游走于花柳之地,虽不曾碰过谁的身子,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谢长钰也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
他猛地抽出腰间匕首。
银色的寒芒一闪,沈知懿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往后退去,却只见谢长钰对着自己的手臂就划了一刀。
鲜血瞬间泅染衣衫。
“你……”沈知懿神色复杂。
“对不起——”
他瞧着她,滚烫的语气被他说出可怜兮兮的意味来:
“沈知懿,我……”
谢长钰走过来,似是想要拥抱她,理智却克制着他并未动手。
他眼角的红已蔓延至眼底,呼吸越发滚烫,胸膛起伏着。
他似是难受极了,仰着头喉结重重滚了几下,看着沈知懿,几近哀求道:
“沈知懿,我过两日就要成婚了,只要你现在告诉我,你愿意跟我走,或者哪怕你只用说,你的心里有我,有一丝我的影子,我都可以推了那婚事,我可以……”
“我不喜欢你!我心里不曾装有一丝你的影子!”
沈知懿背后紧贴着门板,虽然心慌,但她仍想同他将话说清楚。
她就要离开京城了,给不了他任何承诺,只有对他决绝,他才能彻底忘了她,日后同他的新妇好好过日子。
沈知懿吞了吞口水,手在背后死死攥紧,看着谢长钰的眼睛,坚定且冷漠道:
“我从未喜欢过你,也永远不会喜欢你,谢长钰,你同谁成婚我心里都不会有一丝难过,但你若是再纠缠于我,只会让我憎恶你、恶心你,你……”
沈知懿停顿了一下,压住喉咙里酸涩的哽咽,继续道:
“你听懂了么?谢长钰,从今往后,你我再也不要相见,永远,永远也别让我再瞧见你。”
“那你我近十年的情谊都算什么?”
谢长钰身子冷硬,僵着神色,眼底似有痛苦的光闪烁。
沈知懿心底一酸,迅速移开视线,“算我识人不清,谢长钰,你幼稚、野蛮、二十多岁的年纪还在靠家族荫蔽,整日只知道斗鸡遛狗——”
她强迫自己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今日誓要同他彻底断了关系,蹙着眉厌恶道:
“你这样的人,即便我沈家落魄了,我也不屑一顾,所以谢长钰,别再来找我,忘了我,对你对我都好。”
谢长钰的胸膛还起伏着,可他眼里的光慢慢黯了下去,他定定看着沈知懿,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窗台上的雪都凝结成冰。
他张了张嘴,“你就这么爱他?”
沈知懿笑了:
“是,我是爱他,我爱他爱得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我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人,即便他不爱我,即便他要娶妻,即便他将我送来这寺庙,我……呀谢长钰!你放……”
沈知懿的话未说完,她忽然瞧见谢长钰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紧接着她便被他整个人抱进了怀中,身子也被他带着像墙边倒去。
谢长钰压着她,钳制住她的手臂,似是再也克制不住一般重重吻了下来。
“……唔!”
沈知懿猛地瞪大眼睛,还不及挣扎,房门忽然“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抹颀长身影背着雪光出现在门外。
裴淮瑾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冷戾,他视线先是落在沈知懿的脸上,定定盯着她的唇看了几眼,而后猛地冲进来将两人分开,二话不说一拳挥在了谢长钰的脸上。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房间里的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谢长钰被打得向后踉跄了几步,沈知懿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去拉住了裴淮瑾:
“裴淮瑾!”
苏安也急忙上前来,走到谢长钰面前递了帕子,低声道:
“谢公子,您没事吧……”
谢长钰扫了眼苏安,没接他手中的帕子,而是用手背擦了下唇角的血渍,勾唇笑了笑,冲上来对着裴淮瑾抬手就要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