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36章 去把这碗肉送到纪家1(第1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钟思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端起碗就准备干饭,筷子第一个就夹向了土豆红烧肉。钟母秀气的眉头一拧,抬手就要打掉他这没规矩的筷子,却被钟父拦住了。钟父素来不苟言笑,此刻苍老沟壑里努力挤出几分慈爱,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行了,思齐读书辛苦,平时也不见什么荤腥,都是一家人,这次就不讲什么规矩了,都敞开肚皮吃。”钟母眉头微松,嘴上却仍旧嗔怪:“再怎么样也要有规矩,长辈还没动筷子呢,小辈就先往碗里扒菜了,以后万一有人说咱们家没规矩怎么办?”“你呀,就是爱乱想。”钟父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钟乔这几天吃了不少荤腥,什么鲫鱼汤、青菜炒鸡蛋、豆腐肉丝、炒猪肝只敢用筷子先小心夹了块土豆。她尝了一口,入口即化,软糯香甜,正欲吃晶莹剔透的大白米饭时,一个筷子伸了过来,一块八分瘦两分肥的红烧肉就这样落到了饭尖。钟乔一怔。钟父佝偻着腰,收回筷子,面上有些局促,甚至难得一见的羞涩和尴尬。他似是想说些什么,在唇齿间酝酿了很久,最终,千言万语变成了一句淡淡的、饱含情绪的话。“爸没碰过,筷子是干净的。”说完,他垂眸,不敢去看钟乔的眼睛,假装无事发生,夹了一块土豆去吃。钟乔看着碗里堆着的那块红烧肉,一时无言,心里不知如何是好。人前她被外人欺负,钟父是第一个出面的,人后相处时,他们作为父女,又变成了局促紧张,甚至有点像陌生人的关系。而这份陌生里,又夹杂着深沉的关心。钟母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在心里叹气。过了一会,她扬起笑:“干啥呢?嫌我做的红烧肉不好吃?一个两个在这干瞪眼算什么?再这样我下次可就不做了。”埋头干饭的钟思乔一听就急了,连忙表忠心:“好吃,好吃!非常好吃!妈你做的这个”“闭嘴,吃你的饭。”“哦”钟思齐迅速低头继续扒饭。钟乔点头,将红烧肉送到口中,细细品味一番,抬头笑道:“妈,你做的红烧肉,确实好吃。”看见钟乔吃了那块红烧肉,钟父脸上表情有所缓和。钟母笑:“你也好久没喝酒了,趁今天高兴,允许你喝一点。”钟父眼中一亮:“真的?”钟父身体从去年开始就不太好,也不知是何处出了问题,去医院查了也找不清病因,医生不让他喝酒抽烟,可把他憋坏了。“还能骗你不成?”钟母进屋从床底取了瓶酒,往桌上一放,给他倒了一小杯,“不过先说好,切记不可贪杯,这酒度数很高的,只能喝一点点。”钟父点头如捣蒜,跟捧宝贝似的捧着那杯酒,小口抿。钟思齐见他喝得如痴如醉,不由好奇:“爸,这酒什么味?我也想喝。”钟父眉头一拧:“这是白酒,你一个娃娃喝什么?”“给我尝一口呗,爸。”钟思齐不死心的把脸凑过去,嘴里还塞着红烧肉。钟父犹豫。“行,给你尝一点,不过先说好,是你自己想喝的啊。”钟思齐抢过钟母手里的酒,狠狠一灌,一抹嘴,一边点头,一边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的,爸。”一口下肚,都快把钟父吓得眼珠子都快掉桌子上了。“这酒度数很高的,你这混小子。”钟父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钟思齐还在傻笑:“爸,你是我儿子,我还能不放心吗?”“啥玩意?”钟父撅着的嘴一顿,竖起耳朵,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钟思齐已经不搭理他了。钟家虽然在香港有不少资产,却在吃食方面很节俭。大约是钟父年轻时过惯了苦日子,钟母因为年轻时陪钟父东山再起,生钟思齐时落了病根,医生建议少吃油腻荤腥,故而,他们一家很少吃肉。如若不是钟乔这段时间坐月子,钟家还能继续再吃半个月的素菜小炒,唯一一点荤腥可能就是鸡蛋。这也便有了些许好处。大院里其他人家都是在门口搭个棚子,方便烧菜做饭,一到饭点,各家伙食香味就窜出来了,唯独钟家锅灶冷清。其他人误以为钟家真的很穷,只有钱嫂家时不时送他们一点吃食。“这也没啥呀,就嘴巴有点烧得慌,还又苦又辣。”钟思齐砸吧了一下嘴仍在回味。钟父冷笑但不语。下一秒,一股灼烧感从胃里往上翻,直达喉咙处,仿佛要化为火焰喷出来。钟思齐脸色大变,白皙皮肤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唇瓣色泽润红,眼眶都被刺激红了。“妈呀。”他大叫,直接跳起来,胡乱往嘴里送冷水,“什么玩意?跟吞了火团子似的。”钟母和钟乔跟着偷笑。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钟父夹了一筷头青菜往嘴里放:“小子,下次还敢好奇吗?”钟思齐自顾不暇。他痛饮了几大口冷水,方觉胃里那种灼烧感渐渐舒缓,忍不住撇了撇嘴,一张小嘴除了塞肉和大米饭,算是消停了。一家人吃着饭菜,其乐融融。外头狂风大作,恰好下起小雪,噼里啪啦的,似乎还夹带着细小冰雹,把糊着旧报纸的玻璃窗户打得直响,那棵挨着窗台的常青树在风中胡乱摆着枝叶。屋里却暖呼呼的。“好大的雪呀。”钟母朝窗外看去,惊呼,“以前可从来没见过苏州下这么大的雪。”钟父点头附和:“是呀,不过你还别说,今年好像格外冷,下雪的次数也多。”钟乔没说话,心里表示赞同。1976-1977年冬季是历史上有记录的最寒冷冬季之一。苏州属于南方,很少下雪,唯有梅雨季节总是下雨,天气预报也不准,令人感觉烦躁。她也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雪夹冰雹了。钟乔撑着下巴,垂眸看向阳台。那些本就凋零的花骨朵恐怕是熬不过今天晚上了。所幸一家子吃完饭,这雪就变小了。钟母从厨房取了两碟瓷碗,想了想,又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一起放进竹篮里,还贴心的盖了块碎花布。“思齐!”她喊。“哎。”钟思齐声若蚊蝇的回应。钟母推开门:“思齐,你把这两个送到隔壁钱嫂家还有纪家。”钟思齐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犹如一具死尸,哼哼唧唧:“妈,我难受,我去不了。”钟母一怔,上前查看他的状况:“咋个了?”钟思齐有些不好意思:“我头晕。”“头晕?”钟母见他脸色红晕得不正常,伸手一探额头,“得风寒了吗?”“不是。”钟思齐一张嘴,一股酒气混杂着肉味窜到了钟母鼻子里。“你这混小子!”钟母一下子明白了,心里那叫一个无语,“一杯酒能给你醉成这样?”“妈,我去吧。”看书的钟乔听到这边动静,主动开口。钟母替钟思齐掖了掖被子,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将竹篮递过去。“钱嫂家我自然不必说在哪了,纪家就住在后头,你顺着那条鹅卵石的道往里走,有个很气派的门头,就是他们家了。”她不放心的叮嘱。“好。”钟乔掂了掂竹篮,沉甸甸的。打开一看,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烧肉和一小坛猪油、一碟猪油渣,还有一把大白兔奶糖。钟母将她送出门,还为钟乔贴心地披了一件她从香港带来的大衣,从下到上把扣子一粒粒扣好。“猪油和猪油渣给你钱嫂,红烧肉还有奶糖给纪家,纪家那个留学回来的小子上次还救了你呢,送碗土豆炖红烧肉略表心意。”纪家那位。纪鹤白?托钟母的福,钟乔对他有印象。她生产完,突然发烧那次,是纪鹤白帮她看病,开了西药。钟母这半个月经常提,每次提到都是赞不绝口,听到后面,钟乔耳朵都快出茧子了。:()八零:离婚后我钓到了反派大佬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