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返祖母苏州故居(第1页)
钟乔被风雪一吹,一路颠簸,发起低烧。在这种浑浑噩噩,半真半假的状态中。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间产房,如同一具没有尊严的生育机器,医生粗暴的帮她接生。他们就这样肆无忌惮,毫不顾忌钟乔感受的,在肚子里“乱翻”,只为了找到“儿子”。再然后,她躺在病床上,肚皮上缝的线一寸寸崩开了,像是妈妈小时候跟她说过的鬼故事。人的肚皮原来真的可以血淋淋破个大洞。她被几个人强行捆住四肢,压上冰冷产房。刺骨的手术刀一寸寸挑开肚皮上的线。那种在血肉里乱搅的痛苦,简直深入骨髓,堪比酷刑,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不如来个干脆利落。她痛得大哭,大喊,却没有人理会她的感受。大家似乎都看不见她,她飘在半空,与世界划分两处,躯壳毫无生气,被人一通“乱掏”。——她就这样死了。钟乔浑身一震,猛然睁开眼,后背全是汗。先印入瞳孔里的,不是那间冰冷的产房,不是那间破洞漏雨的小瓦房,也不是上辈子被掐死时最后看到的天花板,而是米黄色和淡绿色相叠的墙面。墙面还贴着旧版画报,阳光将搭着针织罩布的老版电视机拉得很长。钟乔迷茫的打量,先感受到的是花露水的清香,再低头,身上盖着一床红色被子,上面花团锦簇,以牡丹花为主。柔软,厚实。她还换上了干净贴身的衣服。偏过头再看,床恰好靠近窗户,外头的风雪已经停了。窗前花台养着枯死的绿植,透过贴着报纸的窗户,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在院子里蹦蹦跳跳,有的玩弹珠,有的玩翻花绳。两个妇女在搓洗衣服,时不时闲聊几句。木盆里的彩色泡泡飘在半空,被一条小花狗追着玩。钟乔心中竟难得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伴随着绵长深处的记忆,她好像想起来了。这是外祖母在苏州的四合院。幼时,她去勾河岸的狗尾巴草携环,失足落水,正是这间老宅外头的河坝。常听母亲说,外祖父外祖母在香港时很怀念这间四合院,甚至想等老掉牙了,就回到这里养老。没想到,时隔几十年,兜兜转转,她们钟家绕了一大圈,再次回到了苏州故居。“乔乔。”门被推开了。钟乔偏过头去看。钟父钟母正站在门口,手里都端着饭菜,关切的看向她。“爸,妈。”钟乔勉强扯出一抹浅笑,撑起半个身子准备起来。“哎哟,乔乔,别动。”钟母惊呼,几步上前,一手端着饭菜,搀扶起钟乔,还往她腰后垫了一个软枕头。熟悉的唠叨:“你这孩子,太不知心疼自己了,起来干什么,躺着养养也好啊。”钟父默不作声地把小桌子搭在她床上,将碗筷一一堆到她面前,好半晌,闷声开口:“好点了没?”钟乔惊讶一瞬。概因前世,父母是典型的中国式教育,母亲无条件温柔,父亲古板严厉。钟父是个不苟言笑,不擅沟通的人。只要有他在家,家里总是死气沉沉。无论她做什么,即使考了满分,拿了奖学金,钟父也只是淡淡要求她要更努力。在这种极端压抑下,一句夸赞在钟家便成了很奢侈的东西。正因为这样,当年,她才会被徐绍钧蒙骗,明明一个很拙劣的谎言,只要告诉父母,去医院重新检查一遍即可,可到了钟父面前,她怎么都不敢说出口。后来,他们吵起来了。钟乔说自己怀孕了,钟父不信,怒声让她滚。这一句气话,却让年轻气盛的自己当了真。从此,让他们两岸分离。“挺好的,就是头有点晕。”钟乔小声回答,手指胡乱绞着被子,有些别扭。“你不晓得,你回到家就发烧了,你妈急得要死,一晚上没睡呢就守着你了。”钟父看了一眼旁边两眼泛红的妻子,心里心疼,又看了看失而复得的女儿,埋怨的话囫囵转了一圈,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不过好在隔壁留学回来的纪医生瞧见了,帮你打了针,还喂了药,现在头晕是正常的,身体太虚了,需要补,过几天就没事了。”钟母插话,且小心叮嘱:“乔乔,纪医生说了,你一连生了两,营养也跟不上,最近千万不能吹风,要不然以后要落病根的。”钟乔垂下眼帘,总觉得这纪医生的名字有点耳熟,想了想,脑子里却空空如也,因低烧未愈的缘故,头晕得厉害。她不再去想,点点头:“我就在院子里待着,不会出去的。”视线扫了一圈,“外婆外公呢?”钟父答:“你外婆外公带着你几个姐还有二伯他们去乡下了,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钟乔瞥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虽然这个时间点,他们才分离一年半,可对于活了两世的钟乔而言,她和钟父已经分离十几年了。这会钟父还没被她气死,但她记得,钟父当年得知自己跟徐绍钧私奔,当场气得晕倒,气血两空,没过两年就去世了。钟乔偷瞄了一眼,发现钟父眼袋乌青,满头白发,比同龄人苍老了十岁。而这一切,都源于自己的任性。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自己重活一世,但父母不是,若是没头没尾的让钟父去医院做体检,恐怕会适得其反。而且上辈子钟父说是受刺激被气死的,也没个具体的日期。钟乔想了想,总觉得这事有猫腻,还得从长计议……钟母看出她欲言又止,连忙道:“乔乔,不舒服了?”钟乔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弯,最终问了一句不相干的,“嗯……莞莞怎么样了?”钟父钟母一怔,片刻后,反应过来钟乔说的是那小女娃。两人面色都很复杂。他们本就不:()八零:离婚后我钓到了反派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