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第2页)
商怀笙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问玉把药碗放在床头,“这次没放毒。”
“我叫商怀笙,敢问阁下尊名。”
商怀笙昨夜试了无数次,没能招来断龙,只能继续叨扰这位公子了。
问玉想了想,道:“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字。”
他在四水阁弟子中威名远扬,这人若是知道了,定会害怕。
商怀笙歪头,“可我要在这里住下,不知道公子名讳,该如何称呼?”
问玉反问,“谁允许你住下了?”
“我现在无处可去,且身受重伤,公子救我两次,想必是心善之人。”商怀笙起身,又深深一躬身,“多谢公子!”
“这厚脸皮的劲儿倒真像是宋良白的弟子。”
问玉讥讽,商怀笙但他是在夸奖,端起碗来一饮而尽,便又躺了下去。
“公子大恩,怀笙定会报答。待我出了囚龙谷,定会将公子一并救出去,就算三山宗不肯,我也会护公子周全。”
救?
她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商怀笙入宗门的时间不长,想必还不知道囚龙谷的怪物已被他斩尽,不然也不会在他面前如此狂放。
问玉不打算跟她计较,他既又给她熬了药,就没打算放任不管。
能抑制毒情咒的药材都生长在囚龙谷中,放她出去也还得回来,干脆治好了再送走,回头卖宋良白一个人情。
况且,他也真心好奇:商怀笙看上去不像是会撒谎的样子,既然她是宋良白徒弟,为何没人来告知他。
虽然三山宗四水阁分裂多年,但他与宋良白毕竟是同门师兄弟,曾经在祖师面前立过誓言,彼此收徒之时,另外两位都要参礼,哪怕只是走个过场。
这只能说明,此人并未正式拜师。
把人留在身边却不举行拜师礼,必然有蹊跷。
而且偏是这人,被下了毒情咒,又恰好落入他这囚龙谷中,一切都太为巧合,问玉怕是冲着他来的,若放着商怀笙不管,他心中难安。
*
商怀笙在问玉这里待了三日,一日三次喝着他熬的汤药,闲时便在房屋附近转一转,找寻旁的出路。
更多时候,她都坐在床边,看着书桌上的问玉,他要么在读书,要么研究药草,或是擦拭那一把看起来有些陈旧的剑。
屋内只有一张床,被商怀笙霸占着,日落时分问玉便会离开,清晨时带着药草回来。
商怀笙问过他晚上去了哪里,问玉只教她别管闲事,不愿住就滚蛋。
商怀笙木讷但不傻,就凭他敢在夜晚出入囚龙谷,且他这草屋从未被谷中阴气侵入,便知此人修为绝不简单。
他熬的汤药着实有用,夜里商怀笙常觉体内蛊虫活跃,全身燥热难解,清晨喝一碗汤药便又平复下来。
这蛊毒的确如他所说,是个大麻烦,纵使喝着药,商怀笙还是受了影响,明明只是静静地看他翻书,脑中却不合时宜地想起元妄那些被师父烧掉的小人书来。
男女交叠,极尽缠绵。
问玉并不知眼前面无表情的小辈心中想的什么,只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若三日后蛊虫并未发作,便可将她送回去。
他在囚龙谷待了几十年,囚龙谷的邪物已经被他杀得七七八八,问玉隐居在此处,近些日子便觉得无聊了,想找个日子回三山宗去,但又怕兄长问起他的收获。
闭关数年,问玉一直在寻求突破之道,但是自从百年前瓶颈,便再无进益。
他不知回去该怎么面对兄长,面对那些期待他历劫成功,以身作榜的晚辈。
问玉捻着书页,心思却并没放在文字上,余光瞥见商怀笙拿起他的毛笔,在白纸上勾勾画画。
末了,她露出满意的神色,点点头,将自己的大作举起。
问玉抬眸望去,顿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羞辱,“宋良白没教过你写字吗?”
商怀笙一愣,摇摇头,“是我师姐教的。”
“哪个师姐,写得这样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