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页)
见章延宗快哭出来了,章闰心疼不已,连声答应,“好,好,不让郎中看了,不看了。”
章延宗这才渐渐平静下来,眼泪无声地划过脸颊,重重地砸在了章闰心里。
章闰恨恨地问道:“主子,是不是贺青云把你弄成这样的?”
章延宗没有否认,“别问了,去打些水来,给我擦干净。”
章闰哪还听得进去章延宗的吩咐,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他心里厌恶极了贺青云,不止是因为他占有了章延宗,更因为他从来不把章延宗当回事,只当章延宗是泄欲的工具罢了。
章闰知道自己配不上章延宗,如果章延宗能找到一个疼他,宠他的人,他倒也愿意安分守己,只守在章延宗身边就好。可贺青云并非良人,还伤了章延宗,他忍无可忍,定要为章延宗讨回这个公道。
“你去哪儿?”章延宗察觉到章闰的情绪不对,怕他出去惹事。
章闰没有回头,他不忍再多看章延宗一眼,“主子,奴才替你去教训贺青云这个混蛋。”
“别去。”章延宗连忙阻拦,“你若是去了,今后我的生意要靠谁照拂?别给我惹麻烦。”
“可是主子,贺青云根本没把你当人看,你就当真要这么一直忍下去吗?”章闰转身,急切道。
章延宗无力哼笑,神色凄凉,“他与我而言,又何尝不是一味药引罢了。”
提到这个,章闰更加心疼了,“主子,那他也不该这么对您。”
“这由不得我。”章延宗神色淡漠地看向章闰,“没他帮忙,我恐怕连这副光景也没了。”
“主子。”章闰愤恨又不甘,这世上唯有他知道章延宗的苦。
“听话,别去招惹他,我死不了。”章延宗无力道。
“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算今日不去,来日我见到他,也一定会要他好看。”章闰不甘道。
章延宗欣慰一笑,“我知道你忠心,只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失去他的助力,待日后我们成了势,定会让他百倍偿还。”
这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章闰知道是徐叔带着郎中上来了。
他马上起身,扯过被子给章延宗盖好,然后立刻出门将门关好,把上来的人拦在了外面。
徐叔见到章闰,马上问道:“爷怎么样了?要紧吗?”
章闰平复了一下心情,对徐叔和郎中说道:“主子身上就是些皮外伤,此刻不想见人,劳烦郎中开些药便是了。”
“这……”郎中为难道:“看不到伤情,我也不知下药的计量,这讳疾忌医可要不得。”
章闰也知道这些道理,但他不愿违背章延宗的意思,坚持道:“我家主子有寒症,伤口见血,您就开些伤药和温补调理的方子吧。”
郎中皱着眉看了看徐叔,又看了看章闰,叹了口气,“行吧,若是过几日不起效,你们再来找我,但下次可不能再这般乱来了。”
“多谢郎中。”章闰道了谢,就让徐叔带着郎中下楼去了。
他马上去打了一盆温水,回房间给章延宗擦身子,每看到一处伤口,他的心就疼一分。
他暗暗心道:就算是药引,也不该再是贺青云这个畜生了。
他不由得想起他刚来章家的那一年,那时章延宗才十七岁。
当时因为章家主母郁氏死在了顺城,作为妾室的汪氏又育有一子,便顺理成章的被扶了正。
但汪氏的儿子章延祖虽然只比章延宗小两岁,但处处都和章延宗没法比,所以章老爷便更看重章延宗一些,并时常把他带在身边,教他做生意。
因此,章延宗就成了汪氏的眼中钉,她多次挑唆章老爷厌弃章延宗,但都收效甚微,于是汪氏便起了给章延宗下毒的心思。
她让汪家人私下打听,找到了一个从湘西过来的草药商人,从他那儿弄来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只要加在沐浴的水里,用不上一刻钟,人就会昏迷,接着五脏六腑会慢慢衰竭,最多三日便会毙命。
章延宗中毒后,章老爷请了好些郎中都束手无策。直到老爷便携重金前去,在门前求了很久,那位太医才答应前来为章延宗诊治。
章延宗经过几日治疗,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也因此坏了身子。
从此不仅畏寒使不上力,而且在那方面也和太监无异,根本立不起来。
老太医走时给他留了一个方子,让他每隔十日服用一次,年深日久说不定能起效。
之后,章老爷让人查了一阵子,但因汪氏做得很干净,所以一直没查出什么头绪。章老爷又怕章延宗的病传出去丢人,便没有再追查下去,对外只说是误食了不干净的东西。至于章延宗的真实病情,也只有章老爷,汪氏和他自己知道,章老爷不许他们说出去,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