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3页）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至少他不会对圣诞节充满期待与欢喜，他只觉得吵闹，应该立刻回他的安全屋去补觉才对。

但脚步却还是在这片圣诞氛围中不自觉地放缓了。

他想起了当年和森於菟相识后的第一个圣诞节，森於菟拉着他去逛圣诞市场，横滨作为曾经的租界，是个东西文化交汇的地方，每年圣诞季都相当热闹。

【在欧洲的时候，每年圣诞季都要去好多次圣诞市场的，爸爸会允许我吃比平时更多的可丽饼和杏仁糖，大人们会喝热红酒，我只可以喝kinderpunsch，那种没有酒精的果味热饮……】

森於菟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着小时候的圣诞往事，他则兴致缺缺地嗯啊两下敷衍回应。

他对“节日”这种人为创造出的事物没有兴趣，究其本质那也不过又是普普通通的一天，甚至连“一天”这种概念都是人为设置的。

傻乎乎的小鬼才会为这种节日感到兴奋。

【於菟你该不会相信过这世上有圣诞老人吧，难道说以前森先生为你扮过圣诞老人吗？天呐，好可怕。】

【那倒没有，从小爸爸就教我要信奉科学。】

呵，不愧是森先生啊，还真残忍，

甚至都没让爱丽丝扮作圣诞老人去骗骗小鬼。

也是，如果真养出个傻白甜的儿子，森先生会很头疼吧……直接甩笔抚养费扔出去也说不定？

【但是，爸爸也有送我圣诞礼物，看，这个，是小时候在圣诞市场上，爸爸买给我的。】

森於菟取出了脖子上戴着的那枚十字架挂坠项链。

他瞥了一眼，很普通的材质，应该是圣诞市场上随处可见的，戴了这么些年更是早就没什么光泽了。

【好普通的项链……】

【太宰会觉得那些亮闪闪的宝石项链就很名贵吗？对哦，你最近有在关注走私宝石线。】

【不，宝石的本质也不过是一颗颗被压缩成型的元素罢了，本身没什么意义。】

【那不就是了，这世间的一切本身都没什么意义，是人们为其赋予了意义，所以……】

冰冷的冬天，手腕上骤然传来一阵热度，滚烫得仿佛要将他的手腕熔掉。

该死的森於菟竟然不经他允许就抓着他的手腕强行带他进入那片吵死了的乐声和让人眼晕的彩灯中……

【偶尔来人间逛一逛吧，太宰。】

偶尔……

说得好自私啊，於菟，带我逛过后再将我丢回原地吗，你又不可能和我一起过接下来的每一个圣诞节。

得到之物在得到的那刻起就意味着失去，这个道理他一直都明白的。

所以，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