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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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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与执妖的渊源无比复杂,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到如今祁家能与执妖打交道的人,就只剩了他与表老爷。

自从祁辞有记忆以来,那位表老爷就总是举止怪异,他常年将自己关在祁家西北角的小院子里,几乎不与外人交流,祁家的孩子们也都怕他,但祁家的现任家主——祁辞的父亲,却异常敬重他。

后来祁辞的身上开始出现尸花后,也是经由他的指点,来到了秦城用尸油引出煞兽,以此来续命。

眼前这些事会跟他有关系吗?祁辞一时间心乱如麻,良久后才勉强压下思绪,抬头对聂獜说道:“你……有办法留下那只鸡吗?”

聂獜点了点头,还在他手中挣扎得公鸡,不知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一地的鸡毛。

聂獜收好公鸡后,俯身揽着祁辞的腰,将他靠在自己怀里扶起来。

窗外的天空终于泛起了淡淡的白,然后倏忽如拉开了夜幕般,变得骤然明亮。

那个充满着血腥与复仇的夜晚,用这样一种令人不甘的方式戛然而止。

日出其实已经到来很久了,只是公馆中的大多数人,都没能看到。

——————

“我三伯最近身子不行了,家里忙得很。”

几天后,贺桦又来到了琳琅斋里,只不过没提着他那鸟,眉眼间难得真有了点疲惫。

祁辞拨弄着算盘,虽然是在跟他说话,却根本没有正眼看他的意思:“贺小爷当然忙了,借我的手弄死了胡昌斌,贺三老爷的家产可都归你了。”

贺桦愣了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上前凑到了祁辞的摇椅边:“胡昌斌那小子没安好心,我贺家的家财凭什么落他手里。”

“这趟祁老板是帮了我大忙,账单子你随便开,一个子都不会欠你。”

“哟,贺小爷继承了家产,果然财大气粗了。”祁辞说着当真从账本子上撕下一页,扔到了贺桦的面前:“那就快付账吧,别耽误我事。”

贺桦瞅了眼那账单上的数字,顿时感觉一阵心梗,可想想自己说出去的大话,只能咬咬牙签了支票:“祁老板,咱们好歹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可真不给我留情。”

“少废话,”祁辞伸手将支票从贺桦手里勾走,又懒懒地躺回了摇椅上:“我这最近要准备回云川一趟,路上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

贺桦闻言一愣,又挤出笑脸来:“这不是年头不是年尾的,祁老板怎么就要回云川了?”

“回去当然是有事了。”祁辞抬眸与他对视着,别有深意地停顿了片刻,然后才说道:“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在国外留洋待不下去就回来了,我也回祁家去看看他。”

“哦,原来是这样。”贺桦这才点点头,然后又凑过来问道:“那祁老板要去多久?秦城这乱七八糟的事,可离不开你。”

祁辞脸上又露出几分嫌弃,像是不想再看到他,口中悠悠地说道:“放心吧,去不了多久……”

贺桦赖在琳琅斋里,叽叽喳喳地跟祁辞说了一堆废话后,才拍拍屁股离开了。

祁辞看着他的背影,又从刚刚翻动着的账册下面,拿出了胡昌斌临死前给他的账本。

上面除了裴八外,记录最多的人就是贺三老爷。

“虽然不知道这些所谓的米粮究竟是什么,但应该是某种能给临亡者续命的东西。”

胡为礼死后,胡昌斌继承了他的生意,继续给账本上的人供应“米粮”,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够说动贺三老爷帮他。

而如今胡昌斌也死了,贺三老爷没有新的“米粮”,自然也就活不下去了。

“大少爷的意思是,贺桦表面上是借你的手,除掉胡昌斌,实际上是他要下手的人是贺三老爷?”聂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祁辞的身后,双手轻轻地扶住了摇椅。

“有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人会对钱财有那么大的贪念。”祁辞轻轻地叹了口气,随手将贺桦刚刚签给他的支票,塞进了兽头香炉里:“为了钱财,无缘无故的人可杀,血脉至亲也可杀。”

祁辞不明白的事,聂獜自然也不会明白。某些程度上来说,他虽然是世人畏惧的煞兽,可论起心狠来,却自认比不上这些人类。

“可既然贺三老爷是要胡昌斌续命,又为什么要杀了他?”

祁辞翻动着账本的手顿了顿,然后又抬头望向贺桦离开的方向:“你真的以为胡昌斌是贺三老爷的人杀的?”

“那天贺三老爷的人都在公馆,根本听不到胡昌斌在说什么,而公馆里除了我们之外,唯一剩下的活人就只有——”

只有贺桦,只有他从始至终都躲在暗处,能够听到胡昌斌的话,也能够向外面发出射击的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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