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页)
江良被戳中的心事,脸已经涨的通红,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我们……”
贺桦那样的人精,当然早就察觉到猫腻,这会倚在柜子后面看笑话。
“唉,”祁辞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你年纪还是小,把情分看得太重,还要费劲求到我这里来。”
“要我说,他既然被勾了心,要死要活地娶个女绢人,你干脆就嫁个男塑像呗。”
说着,转头对身边添香的聂獜说道:“去年店里收批俊俏面相的男像,我挑了些中意的,都放在楼梯边柜顶上了,你替我搬下几个来,给他瞧瞧。”
“不不不,不用了!”江良赶紧一个劲的摇头,但转眼聂獜已经一言不发地,向着楼梯边的柜子走去,不知怎么的,背影看上去好似分外骇人。
“没什么,让他拿下来看看,万一有喜欢的呢。”祁辞拨着算盘说道,可话刚落音,就听到后面瓷器掉地上摔碎的动静。
“砰——”
“大少爷,我不小心手滑,摔碎了。”聂獜低沉的嗓音传来,十分恭顺地向祁辞认错。
祁辞一挑眉,像是不怎么在乎地说道:“没什么,不过摔了一个,不是还有好几个——”
可这句话还没等说完,随着一声木头的脆响,那楼梯边就接二连三传来瓷器落地的声响。
“砰——”
“啪——”
“哗啦——”
这下祁辞几乎是被气笑了,他咬着牙看向站在楼梯边,脸色如常毫不心虚的聂獜:“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少爷,柜上的木板断了。”
“架上的男塑像都碎了。”
于是那天,直到四人坐着贺桦的车子,来到了城外北迦山下,祁辞也没有跟聂獜说过一句话。
“再往上就没有车子能开的路了,你们要下去走了。”贺桦无奈地停下了车子,几人纷纷推开车门走下来。
祁辞还是裹着那件墨色的大裘,微微眯起眼睛向着山上望去,此刻四处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半山处笼罩着薄薄的雾气。
两尺来宽的石头小道,穿过早已落尽了叶子的枯树林,蜿蜒地向着山中而去。
江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来到祁辞的面前,跟他解释道:“那个道观也不是很远,大约走两刻钟左右就到了。”
“两刻钟,是不远。”祁辞点点头,然后悠悠地叹起气来:“那我也不想走……”
江良顿时为难了,手足无措地想着办法,可转眼就看到聂獜走到了祁辞的面前,背对着他微微弯下身子:“大少爷,我背你上去吧。”
“你背?”祁辞分明扬起了唇角,可嘴上却故意说道:“你的手稳不稳?今早可是刚打碎了塑像,别等会再把我摔了。”
“稳的。”聂獜的话一如既往的少,身形动也不动地停在祁辞前:“不会摔。”
“是吗?”祁辞刚要继续说话,贺桦突然歪着身子,插过来一脚:“两位能不能挑挑时候,那江同学还等着上山救情郎呢,有什么话你们回去关上门慢慢说?”
可谁知刚刚还彼此僵持的两人,此刻动作一致地转过头,目光一个嫌弃,一个警告,分明就在说“要你管?”
贺桦立刻闭上嘴,几步退回到江良身边:“两位继续,我先走了。”
贺桦虽然经常帮祁辞传递消息,但他却另有自己的准则,这种事帮些小忙可以,但绝不深入掺和,这会又遭了嫌弃,于是赶紧开车跑路。
祁辞见贺桦溜了,也没心情拿乔了,往聂獜厚实的背上一趴,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行了,那就走吧。”
带着淡淡松香的呼吸,扑洒在聂獜的颈侧,他不由得顿了顿,克制地用手托在祁辞的腿后,然后向着山路上走去。
正如江良所说,其实道观距离山脚并不远,他们沿着山路走了十几分钟,就从黑色的枯树枝间,看到了道观的大门。
祁辞在聂獜的背上,微微皱起眉头,那道观看起来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外墙早已斑驳得看不出颜色,就连大门上的朱漆也脱落殆尽。
若是平时经过,他大概也只会把这里当作无人的荒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