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3页)
宋一珣呼吸顿滞,心如擂鼓,乱了节奏,脑袋里有什么轰然炸开、迸碎,炸得他眼前发黑,失去思考能力。
良久,仍旧发怔着,逃脱不出那潭幽蓝寒水。
时值盛夏,宋一珣坊瀌置身极寒之地,朔风削着他面颊,寒意顺着经络游遍全身。
他竟不知,原来白净幽一句话,也是能叫他痛到昏厥的。
“一珣,我不要作你的累赘。”
白净幽薄唇翕动,说着什么,宋一珣却已听不进去。
他猛地翻身,将人摁在身下,手压在腰上,扼住那截修长洁白的脖颈,不断用力。
在白净幽呼吸愈渐困难之际,俯身启唇,对着锁骨咬下去。
他怎么能一个人痛?他不要一个人痛!纵使白净幽不懂,他亦要叫他痛。
锥心之痛做不到,那就予他肌肤之痛,让他今后一痛,就想到自己。
只能想到自己。
犬齿一寸寸深入肌肤,白净幽骤然感到心脏叫人揉烂,疼得他直抽气,双手紧紧攥住宋一珣后背衣物。
若在往日,此刻他必定抽噎,告诉对方,很痛,停下,但现在,他赌气不开口。倘若开了口,那就是以双修对象的身份变相要挟,要挟对方为他而束手束脚。
他不愿,也不会。故而他不要补偿。
急促、粗重,逐渐微弱的呼吸回荡卧室,
直至尝到鲜血滋味,宋一珣才松嘴,他垂眸单手压在身下人疾速跳动的心脏处,再抬眸时,狠决已很好地隐藏。
他甚至露出个和善笑容,问:“神明今晚愿意同我双修吗?”
白净幽一怔,点头。
床头柜的灯被熄灭,看不清彼此真切神情,摸索着迅速褪去衣服,纠缠在一起。
呼吸屡次被呼吸撞乱。
宋一珣脑中嗡鸣作响,理智尽失,忘了上次说的。
白净幽则从未打算答应他,发着狠扣住人双手,强势十指相扣。
清州城常年湿润,空气中都泛着潮。宋一珣早习以为常,被潮湿透的那刻,他抖着,蜷曲的手指攥紧,化作水雾。
而白净幽一个北方神祇被潮湿包裹,他觉得空气里都是水,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转而继续徜徉在温软云层,抵达水雾中心。
两人都不出声,在短暂接触后,唇瓣微微凑近,白净幽发了狠,淌了泪,与他相互撕咬。
汗与泪交织,无尽沉默蔓延。
黢黑的夜幕笼罩流光溢彩的钢铁巨兽,车辆的轰鸣、高声的欢笑、清脆的碰杯声淹没两个相互取暖依靠又各自独立的人。
欢愉、情欲在呜咽、嘶吼、撕扯、啜泣,无声却震耳欲聋,咆哮着在近在咫尺的悲恸锥心里。
昏暗的天际终翻出鱼肚白,雾蒙蒙一片,旭日从鳞次栉比的钢铁巨兽肩上缓缓抬升,瞬息,金光万丈,刺破残留的云,驱散浓雾。
不多时,风也轻云也淡,一切复原状。
早晨。
宋一珣坐在白净幽准备的软垫上喝着粥,哑声说:“乖乖在家,等我回来。”说罢,揉着毛绒绒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