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1页)
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用使用时间未及手机亮屏时间的大脑得出这样的结论的。肉眼可见,秀也先生和爱花小姐对岚的关心从不作伪,甚至我也被爱屋及乌地被当成和岚一样年纪的弟弟去看待了。以前,在谈到一些话题时,岚也说过自己没有什么需要从外人身上获得的东西,所以,各取所需的说法实在好笑,比岚讲的冷笑话好笑多了。
如果岚必须从我身上取走一些东西,那一定只有“灵魂”值得岚为之行动了。
岚自称不是纯粹的物理主义者,也不认为人与人的关系是一种因果闭合问题,物理主义和二元论者在灵魂与□□的问题上争论不休,身为灵力者又是异能力者的岚去学哲学,已经是惊人之举了。
我不否认自己作为岚除了家人以外最信任的人的特殊之处,我也知道在大多数时候,在一些人眼里,岚是个怪物。
这应当是某种共通点。当有人摸到了自己同别人之间有某种无法逾越的鸿沟,并且清楚地意识到这就是两者之间的最大差别,“怪物”便不再是一个贬义词或者中性词。
为了解释这一点,我需要换种更啰嗦的说法。
过往丰富经历给予岚的诸多馈赠,得以让他遇到任何意外时都秉持自己的一贯理念。这份信念和岚恐怖增长的实力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就更加难以被摧毁……
……不。
我居然也在无意识间成为了认为岚永远不会有负面情绪的人。
这是错误的,是一种绝不应该存在的想法。
岚只是擅长无视自我的情绪冲动,会主动忽略那些会让他过分情绪化的东西,而并非常人理解的一味容忍和毫无情绪波动。如果岚对一个人或者是一件事太有耐心,不是因为那个人是未成年,就是因为那件事其实早已落入岚的掌控之中。
岚体会过情绪失控带给他的严重后果,而我作为见证者之一,也参与了岚被逮捕后的一系列处理工作。即使岚有点不太想见到我。
没有人天生就是情绪稳定的。
我太了解他了,我知道岚要做什么,一些不知道为什么会蹦出来的冷笑话除外。
我没有对岚说过,和秀也先生偶然碰面时,会在岚的事上聊几句。秀也先生说,岚若是愿意接手家里的商业事务,也能做得很好。
“赤司君,你是明白的吧。”
“嗯。”
我当然明白。岚自愿放弃了在一些方面的精进,只因他认为“今井元岚做不到”这样的结果对哥哥姐姐更有利。藏拙是岚的习惯,在危急时刻露出獠牙又是敛锐久矣的对策。
岚总是一套“我对经营公司毫无办法”,“我在商业领域毫无天赋”的说辞,借此避开了任何可能导致自己和家人在理念上会有分歧的因素,那两位长辈逝世后所发生的事再现的可能性,就由岚扼杀在了摇篮里。
哪怕这让岚在旁人眼中变得不如哥哥姐姐优秀,岚也断然放弃了继承权。
我能明白,秀也先生当然更早能明白,明白岚放弃了什么。
岚的哥哥姐姐对岚无微不至的关心,于我而言是很陌生的东西。
岚每一天看起来都很快乐。每次见面,岚总是热情洋溢的样子,用个没有恶意的比喻……就像一条阿拉斯加犬。把正要上课的我从房间里拽出来,在院子里四处玩。
可惜我不能一直陪岚乱跑。于是便拉着岚陪我上课。岚连上那种课都很高兴,学得也很快,所以岚很快腻了。那些课程听久了的确很无趣。
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能像岚一样听腻了就不听。
后来,岚的父母离世,我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亲眼见到他。等到他终于能够从熊本回来,又决定留在东京。岚的人生没能就此平静。几年之后,正当我们在同一所大学,岚却犯下了法律不可饶恕的罪。
我那时有事回京都。岚把保留证据的u盘寄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以他向来做事万全的风格,自然是做好了无法从中脱身的打算。
【今井元岚,二十岁。异能力者,灵力者,今井游与新田咲奈的幺子,连环杀人迷案的凶手。】
那时候,我接触到了所谓的“异能特务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