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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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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子久浪先生是近年来才长居横滨的。

幼时在熊本的老家见过,但他对平子先生的印象被时间磨损得只剩下脾气暴躁但心口不一,嘴上说着不喜欢狗都嫌年纪的小孩,还是把本体为乌鸦的妖怪式神放在他肩膀上陪他玩。漆黑的羽毛上好似镀着一层不易察觉的彩光,乌鸦式神稳稳地站在还是小孩子的他的肩上,不吵闹也不飞走。

他在院子里和乌鸦式神玩了一个下午,平子先生在屋里和外祖父母还有妈妈谈论着什么事。

他还没摁门铃,抬头就看到一只乌鸦从他头上倏地飞进了院子,那身羽毛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平子先生比他记忆中的样子更年老了些,头发几乎全白,脸上多了好多道皱纹。这也是必然,过去十几年,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爱玩的“新田家的小鬼”了。

平子先生精神头很足,声音虽然苍老,还能大声问他是不是遇到难事才想起他这个老家伙。

他摇摇头,回道,“不,是解决了手头的麻烦事,才终于有机会来拜访。”

平子先生一人独居,仅有一些式神和一位管家作陪,院落清静素雅,年代感铺天盖地袭来,杯中倾倒的茶水散发着淡雅茶香,他仿佛身临熊本老宅。

他们很随意地聊天,不总是在回顾过去的记忆,更多时候,是平子先生问他未来的打算。

“秀也那小子把今井家的生意都揽了过去,爱花又去水深的地方闯荡,你呢?未来要回熊本?”

平子先生给他抛出这样的难题。

但他未来要去什么地方,又要做什么,现在恐怕无法百分百确定。

小时候,在熊本,外祖父母也一般用茶招待客人,他并没有因此养成喝茶的习惯,反而格外喜欢吃配茶食用的点心,和略带苦味的茶水一比,点心更显甜蜜。稍长一些,要上学读书,他被妈妈带回东京,那些关于熊本的记忆,只得在高中时期得以延续。

他是没办法主动与妖怪契约的缺陷体质,但这算不上他的遗憾,他本就没有走阴阳师的路子,只是一个剥去神秘面纱的普通灵力者。在阴阳师手中,平等的契约往往是双向的,受到的约束和自身获益成正比,没有危害,而不平等的契约便是从始至终都不平等的。

“要回东京?”

“是的,先回去继续学业。”

1。

距离便利店的打烊时间还剩两三个小时。

小女孩在便利店门口探头探脑。金色长发,穿着小洋裙,怎么都不像是会要做坏事的样子,像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小姐。他本想当做没看到,没有什么事小姑娘就会自行离开的。

看店,又不是必须要以对待顾客的态度对待任何一个从店门口经过的人。他察言观色的水平还很基础,看不出谁会是他的潜在客户。

小姑娘踌躇不决,想踏出第一步,又顾虑太多,表现出一种小大人似的谨慎。

“你好啊,”他还是放下手里的规则书,尝试与其沟通,“有什么需要吗?”

小姑娘头上带着红色蝴蝶结发夹,对他眨眨眼,大方地表达自己陷入了困境。

“我迷路了,我要找甜品店。”

甜品店?可是附近没有新开业的甜品店,连冰激凌店都没有,他的记忆绝不会出错。

不管是不是外地人,先解决迷路的问题,“我帮你找巡逻的警察帮忙。”

小姑娘摇头,很抗拒找警察帮忙的途径,“我才不要回去!”

他敏锐地嗅到一股不一般的意味。不想回家的原因是贪玩和叛逆期,还是在家里遭受到了什么难堪的待遇?

他观察着小姑娘的衣着打扮,神思一恍惚,想到那个没了消息的人。

他认识的那个还在港口黑手党当干部的太宰,也是穿着高级定制款衣物,同样无比抗拒自己的“生活”。

那种抗拒不是简单地付诸于行动或语言,而是真切地流露在太宰治的灵魂之上,抗拒的也不是港口黑手党……或者说不只是港口黑手党,而是作为“太宰治”的自己本身。

这个小姑娘最好只是和家里人闹了矛盾,他现在不是很想遇到第二个太宰治。

信步走近零食货架,挑了几盒当日送来的切块慕斯蛋糕记在自己账上,“附近没有甜品店,你确实走错路了。很着急的话,用店里的小点心充当下位替代品吧。品牌特制,不难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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