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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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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为何,县主越离得近,脸色却越是沉得厉害,行至眼前了,便直言问她一句,“你是哪家的娘子?”

一进了这永宁侯府,可算是没有一件事儿不让李辞盈觉着疑惑,怎么的,傅弦之任性令县主这般恼怒,就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难堪?

李辞盈躬身又行一礼,答道,“回县主娘娘,妾是落英巷子李家之三娘,此番受清源公主殿下之邀,特来观礼。”

言毕了,摸出袖中金帖递去,县主也适时收拾好了面上神色,打量了她一眼,点头露了个笑容,“原是李家娘子,世子早提起说陇西之行是多亏得李娘子助力方得平安,公主听得了,凤心很是安顺,冒昧请了你来,礼后还与咱们几个讲一讲西境之见闻,可万勿推辞啊。”

言语上客气不少,一双眼睛却粘在她身上移不开,前世相见之时并未如此,莫非真是她今日妆容过了?

还是说——片玉受了某人的指使,为达某种目的,有意乔饰了她的样貌,才令此刻人人瞧着她都觉着怪异?

李辞盈不自觉顿步回望,正正是与影壁旁边的萧应问对上了视线。

“……”萧应问似没料到她会回头,侧过一下脑袋挑了挑眉。

与他对谈之人一下止了话语,也顺他的目光往这边望过来。

天杀的,一定是他!虽萧应问几番告知说片玉只听命于她,可他生性狡诈,李辞盈怎能就这样不小心,信了他去?

这下霎时怒目圆瞪,可此刻哪容她一问究竟,就连多看他一眼也怕引人怀疑,只得咬牙垂了眸子回来,冲县主客气笑笑。

“妾没有读过什么书,素来又是个笨嘴拙舌的,能讲些新鲜事儿给县主娘娘解闷逗乐,可不知是不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呢。”

虽是边城女子,举止间倒不算得轻狂,县主心中稍霁,便招手准了李辞盈随在身侧,略略几句,便瞥了她的发髻一眼,问道,“李娘子瞧着年幼,怕今岁也不过十五六罢?数月孤身远赴,可有与家中寄去平安信?”

李辞盈从善如流,“回县主娘娘的话,妾是甲子年三月初三生,今岁正正是十六,此来长安多亏世子照拂,也已与姑母寄去两封信件了。”

甲子年三月……那便是对不上了,县主莫名松一口气,又随口问,“姑母?娘子的父母……”

李辞盈道,“家中父母早逝,是姑母养我长大。”

问这几句已算得恩德,哪能让她一直随在身边,县主一顿脚步,便喊了仆从过来,又对李辞盈笑道,“世子之礼不敢慢待,还得我处处看顾着才放心,李娘子莫拘谨,等礼毕了,再随仆从往竹弦水阁来,咱们好好说说话。”

竹弦水阁,莫不就是那日湖心之中那座闲云八椽亭?李辞盈一笑,很自觉揖手告退。

午正已至,李辞盈随众宾客往侯府中堂去了,如她所料,县主安排的地儿处在回廊风口,有众宾客挡主扉门,她可连萧世子一根毫毛都瞧不到。

倒是裴启真往来时,众人夹道相让,她得以与裴听寒打了个照面。

裴听寒少年英豪,寻常一件绯色圆领襕衫罢了,裹在矜傲挺拔的身姿,令其于长安众贵之锦绣团簇间亦属鹤立鸡群。

自人海掠影,没有人不在看他。

对视一眼,当是有些细碎的笑意盈落眸中,裴听寒见不到别的人,只看得她两眼晶亮地在瞧他,可忍不了骄满,勾唇低低哼了声,移开了得意的目光。

李辞盈也笑,可惜在感知到裴启真望过来时,真吓得浑身一颤,忙又板起脸色——天爷,萧应问究竟打了什么主意,莫非他认为令裴启真厌恶了她来,便能阻了裴听寒的心思?

左思右想,或是明日空了再问问他?否则这颗心砰砰跳个不停,可如何能安稳度日?

礼仪之事贵乎端正,世子三加冠得耗费了不少辰光,李辞盈于廊下立了好一会儿,只听赞者高唱,神思也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今日本该是她与裴听寒大婚之日,可惜命运作弄,如今一个立在廊下晒得头昏眼花,而另一个——

此生没赶上与裴听寒同贺生辰,他只怕是取了她送的玉冠自个囫囵戴上便作罢了,此刻眼瞧着萧世子众星捧月,也不知他做何感想?

思及此处,李辞盈忽抬眼去瞧众人脸色喜悦之色——无论其真心或者假意,只怕此万人之海,唯有她与裴听寒是私存落寞,心不在焉的。

三加之礼过后,便该行醮子、起表字等事宜,里头严大学士一起身来,屋子喧哗阵阵,廊下几位女郎也因此事掩袖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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