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3页)
可林烟湄的手却突兀悬在半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还反常地红了耳根。
摆在她眼前的,只剩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里衣。
被雨水濡湿后,是透明的…
林烟湄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轻透的布料,更不知旁人的里衣不是她常穿的粗麻肚兜。
“愣啥神?”
就在此时,慧娘端着碗米汤去而复返,凑过来催促窘迫的小人:
“咋不快脱?”
“婆婆哪来的米汤?”
自觉看了些不该看的,林烟湄害羞又别扭,顾左右而言他。
说话间,慧娘已留意到了江晚璃的衣衫,她丢下米汤,亲手解开里衣系带,手捻上布料时,瞳孔骤散,骇然满目。
林烟湄敏锐觉察了异样:“怎么了?”
“此人不可留。”
慧娘突然变得冷肃,语气更不容回绝:“她非普通人。湄儿,雨停后赶她走。”
“她外衣可全是补丁呀…”
“这家我说算。我同姬婆婆讨的米汤,喂给她。”
“婆婆别走,诶…”
林烟湄还想分辨几句,奈何慧娘听都不听,径自回了前院生火。
她转回头打量着江晚璃,里衣褪去后,白皙肌肤上的淤青与伤痕格外扎眼,好在瞧着都不太深,应该不至于夺了命。
随手拨开粘腻的湿头发,江晚璃的额角突显大片血色。
伤是新的,血尚未凝。
大抵是摔倒时,江晚璃的头被石头磕破了。
意外的滑跌,倒制造了眼下最骇人的伤处。
林烟湄心底过意不去,舀盆水淘洗过帕子,极尽轻柔地帮人擦净血渍,还研了化瘀药草,敷在伤处。
慧娘通医术,常上山采草药,劳作者多有磕碰,是以家中一直备着药。
涂药时,江晚璃的呼吸忽紧忽慢,眉心紧锁,不知是感到了疼,还是梦里不踏实。
林烟湄试着唤了几次,根本叫不醒。
她舀一勺温热米汤,给人送去嘴边,但江晚璃牙关太紧,半勺汤都流了出去。
林烟湄抱着碗,听着外头不间断的雷声,无力又发愁:
“你的外衣破如乞丐,怎么穿得到昂贵的丝绸里衣?婆婆的顾虑我懂,但我若赶走你,半途而废,和见死不救有何区别?
可惜,婆婆不肯收留你,估计不会出手为你治伤。我倒是治好过兔子,要不,我试试?”
殊不知,这些自言自语,被走到门口的慧娘听了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