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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口不择言他单膝压上床沿,手掐住路从……
希望又一次落空,路从辜攥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伤口也因为用力又渗出鲜血。应泊在桌下捏住他的手腕,要他放轻松:“你们把她带哪儿去了?送回红楼了?”
高信歪倒在座位上,单边手肘撑着扶手,面上竟然露出一个不屑的笑,仿佛是在嘲笑应泊的天真,轻飘飘说:
“卖了。”
“卖了?!”二人不约而同震声问。
“任倩不是第一次想逃了,上一次她跑到了派出所,把事情跟警察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高信身体前倾,讥讽地眯起两眼,“二位不如猜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一个念头如芒刺般扎入脑中,应泊和路从辜对视一眼,脸色都泛着苍白。他们的反应似乎让高信心情大好,他扯动粗粝的嗓子,发出几声干涩的大笑:
“派出所的所长亲自联系了红姐,又把任倩送回去了。”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这句话真真切切地爆裂开来时,却还是让二人悚然一惊。高信舔舔自己的嘴唇,又得意地咧嘴:
“那天晚上龙哥把那婊子丢给了哥几个,只说别玩死……操,他玩剩下的才能轮到我们。”
路从辜差点一脚踹过去,被应泊和另一个民警拽住。应泊深呼吸几次,尽可能让自己保持镇静,继续问下去:
“卖到哪儿去了?”
“买和卖是同一条线,上家牵线,下家运货。我们只负责交给对应的人,至于具体卖到哪里去,我们也不清楚,可能是山区,也可能是东南亚,具体的就看她造化了。”
那些被害人在他们的交易链条里,甚至连“人”都不算,只是一个个可以被随意转手的货物。应泊抱臂冷眼看着高信,问:
“从你开始跟于泽龙,一直到现在,总共卖过多少个?”
“十多个了吧,记不清了。”高信仍旧目中无人地哂笑。
“你知道拐卖妇女罪的最高量刑吗?”
没有得到回答,应泊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死刑。虽然现在都讲少杀慎杀,但死在这个罪名上的也不少。更何况,你身上还有强奸罪、妨害公务罪……数罪并罚一下,你觉得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高信的哂笑愈发僵硬。沉默半刻,他才再次开口:“如果我——”
“你以为自己还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吗?”他没说出口的话被应泊不耐地打断,“如果我猜的不错,于泽龙没了靠山,自己都朝不保夕,更顾不上你一个替死的小喽啰吧?”
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高信打了个寒战,吞下一口唾沫,方才强撑出的嚣张都在恐惧之下化作齑粉:“接手任倩的人是……”
终于告一段落。负责记录的民警把签完字的笔录交给路从辜,三步并作两步退出了审讯室,顺手带上了门,屋里只剩下应泊和路从辜两个人。
应泊装模作样地环顾着室内的陈设,有意无意地问:“大夫怎么说?”
审讯室顶灯太亮,路从辜用胳膊挡住眼睛:“死不了。”
“我知道死不了。”应泊稍稍加重语气,“可是很疼。”
他用脚尖把路从辜的椅子勾到身边,指尖虚虚悬在那肿成茄子的膝盖上:“怎么会伤到膝盖呢?”
路从辜取下椅背上的外套,用完好的腿做支撑,企图站起来:“说了死不了。”
很可惜,伤情不是总能被意志力克服的,他一个没站稳,又跌坐回椅子上。应泊叹了一声,背过身去,半跪在他面前:“走吧,我背你回家。”
“不用。”
“那就抱你回去。”应泊半点跟他商量的意思都没有,起身转向他。路从辜的姿势刚好方便应泊打横抱起,路从辜惊呼声还没出口,应泊已经稳稳将他托在怀里。
“胳膊,搂着我。”
“别这样,影响不好。”路从辜的手不大自在地抵着他的胸膛。
“现在知道影响不好了?那你下午就不该冲在最前面。”应泊的手越收越紧,额头贴额头,话音里满是诱哄:
“别生气了,好不好?伤口要紧。”
知道路从辜好面子,应泊特意走了消防通道,防止被其他民警看见议论。路上去超市买了些菜,到家时天色已晚。他把路从辜背下车,一手拎菜,一手掌心陷在路从辜大腿内侧的软肉里,又可疑地攥成拳。
路从辜发觉了他的小举动,有意把脸埋在他颈侧呼热气,挑衅也似地说:“电梯坏了。”
应泊当然清楚他什么意思,毫不露怯:“那就爬上去。”
起码在前六层,应泊还没意识到自己这话的后果。他在第七层踉跄了一下,耳边随即响起路从辜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