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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轲果然顿了顿,回头审视这个存在感不高的人,说来也奇怪,这人身手数一数二,为什么总让人失了警惕心?这么高的武功,跟着一个秀才,那时他就觉得不对劲,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组合简直莫名其妙,图什么?
他放下察微镜,递与温缜,盯着狄越半明半暗的脸,眼里尽是审视。
“你怎么知道?”
第68章京城诡异大案(五)真恐怖·……
温缜将放大镜递与番子,扯过狄越,右走一步挡人视线,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狄越在江湖行走过几年,天地无归处,自然略知道些天下奇事,这不重要。督公,如今重点是这人这么大费周章伪装伤口,这是为了陷您于死地。”
陆轲对自己的事显然更上心,也就被转移了话题,索性这两人的事与他没多大关系,如今这事才是重点。
新帝并不是一个靠谱的人,很显然他多疑多虑,还优柔寡断,从曹吉祥这么肆无忌惮就知道了。这事与他扯上关系,曹吉祥如果知道了,多在新帝耳边絮叨两句,说不定他就栽了。
一如半年前他被贬去御马监,这笔账他还没与曹吉祥算呢。甭管狄越是怎么知道的,但这东西江湖存在,就能洗清他的嫌疑,这是好事。
这么一想陆轲也不计较了,不过他仇人略多,还真不知道是谁使的手段,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想他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他最近还不太好搞事,弄得满城风雨,免得被人拿住把柄。
“哼,那群小人,也就会这些鬼魅伎俩,咱家岂能容他们。”
温缜非常配合的点头,陆公公把自己形容得很到位。
“督公说的对,如今看这一桩找出死因,竟是人为,那鬼神之说就可以推翻了,我们再去看看第二个。”
陆轲点点头,看向仵作,“第二具尸体在哪?”
义庄内阴风阵阵,阴天室内也昏暗,只得点上烛灯,几盏惨白的灯笼在梁下摇晃,照得停尸板上的影子忽长忽短。
仵作掀开覆尸的白布,第二具尸体赫然呈现——是个中年男子,面容青白,嘴唇乌紫,最诡异的是,他的胸口竟凹陷下去,仿佛被什么重物生生压扁。
陆轲眯起眼,指节在尸体胸骨处敲了敲,发出空洞的咚声。
“骨头全碎了,内脏却完好无损……”他冷笑一声,“有意思。”
温缜细看,发现死者脖颈处有一圈细如发丝的红痕,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督公,您看这儿。”他指向那道红痕。
陆轲指尖一挑,细看这红痕,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咒杀?”陆轲眼中寒光一片,“看来有人嫌命太长,敢在咱家眼皮底下玩这种把戏。”
就在这时,义庄外骤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猫叫,紧接着,停尸板上的尸体猛地睁开了眼——
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惨白。
把正专注看着尸体想案子的温缜吓得瞬间头皮发麻,往后踉跄一步,狄越扶住他。“没事吧?”
温缜慢慢缓过来,“没事,方才分了神,被这玩意吓出了好歹,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还带自个睁眼的!
温缜心理有阴影,他其实老怕鬼了,去年柳蘅差点吓死他,只是他故作镇定,没敢说出来。
这种就超纲了啊,有点超出他理解范围了,过于装神弄鬼搞恐怖主义了。
真恐怖·分子。
特么的,跟实地看鬼片似的,他出去缓了缓,与树上的鸦雀大眼瞪小眼,狄越陪着他,“还好吧?”
“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呕,这些人真是什么歪门邪道都玩的出来。刚才陆轲说咒杀,什么是咒杀?”
狄越神色凝重,他还真知道,做一行了解一行,他对同行都有所涉猎,解释道,“咒杀是南疆一带的邪术,以咒为引,杀人于无形。死者胸骨尽碎而内脏无损,脖颈红痕如丝,正是‘蚀骨咒’的特征。中咒者会在一刻钟内骨骼尽碎而亡,痛苦至极。”
温缜听得脊背发凉,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这些人都怎么想出来的?“这些歪门邪道竟如此阴毒……”
江湖险恶原来不是形容词,是陈述词吗?这些人这么吓他,别让他找到活人,否则他必给他们用上他的恐怖道具再配乐,吓死他们!
这么一想恐惧的心理消了点,再进去,今天天气也阴沉沉的,带着黑云压城,义庄本就尸腐气重,看尸体时再来点异样,就很吓人。
温缜又想了想尸体睁开眼的模样,回忆也一下子涌了上来,他忙回去把仵作刚盖上的白布掀开,温缜看着第二桩尸体的脸,有些怔神。
陆轲见他如此,“怎么了?”
温缜想了想,决定说出来,“这人我见过,刚来京那一天,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他就穿着这灰衣,他坐在悦来客栈的窗边,有些神思恍惚,又眼神恶意的看着周围,当时我对上他的眼睛,就觉得这人不对劲,但初来乍到,不便惹事,就没理。那日出门买衣食,还见了柳明与商贩争论。”
温缜想起那天他下楼的时候,与这人眼神对上,那人迅速移开,他当时就感觉不对嗅到了案子的气息。
还有柳明,他那天注意到他们,结果第二天就成了受害者,实在太让人有心理阴影了,这案子不破,这疙瘩难消。
“那天有位姓赵的公子帮了柳明,不知道是什么人,似乎也是今科考生。”但温缜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姓赵的长相,奇了怪了,他的记忆力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