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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王老爷如何将私盐藏在运粮船底,如何每月十五与马大人在书房密谈,又是如何与夫人将不听话的婢女活活打死
说到动情处,南乔泪如雨下,声音哽咽,“上月上月翠姨娘只因打碎了一只茶盏,就被,被活活打死在后院井边”
公堂外已聚集了不少围观百姓,听到此处,人群中发出阵阵唏嘘。
第55章故人案(三)平地一声惊雷……
过了一会,一阵骚动从衙门外传来。只见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入,身后跟着几名随从。来人面容威严,正是漕运使马大人。
“程大人,”马大人拱手一礼,声音洪亮,“本官听闻有人污告本官受贿,特来澄清。”
程允川起身相迎,“马大人来得正好,此案牵涉漕运,还望大人配合调查。”
马大人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南乔,眼中寒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个妇道人家,无凭无据,也敢污蔑朝廷命官?程大人,此等刁民,应当场杖责!”
南乔浑身一颤,温缜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他怕他们和稀泥,到时候说一场误会,那就搞笑了,“马大人,若真无此事,调查清楚岂不更能还大人清白?”
马大人冷哼一声。“你不过是个卑小的秀才,也配插手此事?”
公堂上气氛骤然紧张,温缜就呵呵了,他上司庾同知可是第一个落马在他手上的,什么人头这么硬?
程允川轻咳一声,“马大人,此案既已立案,自当查个水落石出。来人,先带南氏下去。”
衙役正要上前,马大人却喝道,“且慢!此女污告朝廷命官,按律当收监候审!”
程允川没理他,这么声急色厉,事肯定多,他才不掺和。等晚些时候,搜查王府的司吏匆匆赶回,手中捧着一本账册,“大人!在王府书房暗格中搜出私账一本,记录有大量银钱往来,其中确有标注给马大人的款项!”
这个案子一敲响,马大人就恨不得骂死王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还敢记账。马大人脸色骤变,猛地一拍桌案,“胡说八道!这定是伪造的!”
程允川接过账册细细查看,脸色越来越沉,“马有才,这账册笔迹与王府往年账目一致,且每笔款项都有时间、地点、经手人,你还有何话说?”
“这是构陷!”
“行吧,本官会上交上去,锦衣卫细查就好,刚好京城的人还未走。”
——
马大人一落马,王玖的勾当就更好查了,甚至他家院子里还埋了几具尸体,程允川感叹,这个温秀才一出手,都是腥风血雨,这个姓王的只是一富商,敢如此犯法,全家死罪难逃也。
与南乔约好私奔的燕还时没等到人,却等到王府一干人等尽数下狱的事,他向人打听情况,就像官衙走去。什么时候办事效率这么快了?
不快不行啊,温缜非要看着,杭州大小官员都想送温神,那破案查办的速度简直现象级。
程巡抚还将南乔放了,她受困于王府,这一遭也算是将功赎罪,正好随扬州那些女子一道,去了贱籍。
南乔没有想到事情如此容易,那以前来告官被活活打死的奴婢又算什么?原来只要扯上他们家乌纱帽,这天下又有公道了?
她随温缜走出府衙,正撞见过来的燕还时,她几步向前,他们正欲倾诉时,温缜咳了两声,不是他非要当这灯泡,但二位也不看看这是啥地,刚出府衙不久呢。
“此地不宜久留,换个地方吧。”
他们应声,温缜想去拉狄越,狄越挥开他的手,他从遇见南乔就一言不发,成了冷气制造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以前他只是知道他与人有一段情,有了女儿,知道归知道,没见过就意义不大,因为总感觉是虚无的人。当人活生生的存在,狄越只觉得生气,他说不清是什么,也许因为他们的过去,也许因为他们的陌生。
对,他发现温缜根本就不像看老情人,他眼里更多是陌生,仿佛要想很久才能想出一些事来。这人实在有些冷心冷肺了,狄越抿着唇随他们走,他不敢相信要是自己与他分开几年,他就敢如此陌生的看着他,他会怎么样。
大概会死在一处,狄越有些偏激与阴暗的想着,这不就生同床死同穴了吗?
燕还时与南乔在西湖边倾诉,傍晚的西湖很美,傍晚的西湖边还有很多蚊子,温缜已经是不堪与对了。
“他们不觉得蚊子咬人吗?”
狄越哼了一声,温缜放松下来,哎,肯出气代表气还是消了点,他拉着狄越的袖子,“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别生气了,如今在一起的不是我们吗?”
“那未来在一起的又是谁?”
温缜听着他讥讽之言,对上他冷着的眼眸,抱着他,“是你,肯定是你,只有你我,我们形影不离,我还有机会与时间去找别人吗?况且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是!”
这就没法聊了啊,温缜卡住了,狄越冷哼一声,于是温缜只得抱着他胡搅蛮缠,狄越的火气也消了些。
“阿越,你怎么能这般污陷我!是不是要我将心抛开来才行。”
温缜越说越不着调,狄越推开他,“你真的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