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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缜听着对方调戏的话,差点连假笑都笑不下去了,他将茶搁桌上,“蒙督公抬爱,学生不胜荣幸。”
陆轲也不与他卖关子,他斜靠在椅上,半干的头发散搭着,“这个案子,涉及王公公,但定不能打扰到他老人家,东厂不欲与他对上,温秀才点到为止即可。”
“不知督公想点到谁?”
陆轲笑了笑,他最烦能力不行还不知变通自诩清高的蠢人,那么清高混什么朝堂啊,庙堂穿着禽兽衣冠的,哪有清白的?就他们读了圣贤书?
凡是混得好的,要么如于谦,靠真本事,上马能安天下,下马能治天下。要么如王振,懂得曲意逢迎到让皇帝认他做爹。做官又不是翰林院做文章,一板一眼的,他看了只觉得晦气。
“这案子在哪发生的,就要谁来担这个事,周巡抚一个蔚州人在浙江,难免人心不服办错事。”
王振就是蔚州人。
温缜如梗在喉,那也不是他能动的人,到时候他依旧成替罪羔羊,这不白扯?“学生听说周巡抚是王公公的人。”
“你怕了?”
温缜叹了一声,“督公有意,纵使粉身碎骨,学生也自当遵从。”
陆轲被他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逗笑了,“温秀才,真是个有心人。”
陆轲想了想,还是给人画了个饼,“放心吧,到时候我自会保你。”
温缜起身向他拱手一礼。“天色已晚,学生就不打扰督公休息了,暂且告退。”
“嗯。”
温缜出了府,看狄越靠在梁柱上等他,走过去,与人一道离开这里,朝客栈行去。
温缜拉着他,在长街上走着,狄越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样,“这里离客栈有点远,不如我带你抄近道。”
温缜一愣,“这还有近道?”
“有啊,市井无路,江湖有路。”狄越看着他,带着飞应该不是问题,“我抱着你?”
温缜反应过来,用轻功啊,什么叫抱着!他不要面子的吗!他怎么能让老婆抱!
“好!”
温缜刚应下,还未反应过来,腰间便是一紧,狄越的手臂已稳稳环住他。下一刻,脚下骤然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夜风迎面扑来,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狄越的轻功极好,足尖在青瓦上轻轻一点,身形便如燕子般掠出数丈。温缜攥紧他的衣襟,低头望去,只见长街灯火如豆,行人如蚁,渐渐在脚下缩小成模糊的光点。
“怕高?”狄越的声音带着笑意,在耳边低低响起。
温缜耳根一热,他明明是陷入被人公主抱的尴尬,嘴硬道,“谁怕了?”
狄越见他这样哼了一声,开始搞事炫技,揽紧他的腰,足下发力,猛地纵身跃上一座更高的屋檐。温缜猝不及防,整个人几乎贴进他怀里,夜风掠过耳畔,心跳陡然加快。
月光下,两道身影在连绵的屋脊间起落,如履平地。狄越的轻功飘逸迅捷,时而借力飞檐,时而踏过树梢,温缜只觉眼前景物飞速倒退,灯火、楼阁、长街,尽数化作流光掠影。
狄越脚步一顿,停在一处高楼的飞檐上。温缜还未站稳,便听他低声道,“抓紧。”话音未落,狄越纵身一跃,竟直接从数丈高的檐角俯冲而下——
温缜一惊,下意识闭眼,却觉腰间力道一紧,狄越的手臂稳稳托着他,足尖在墙面轻点两下,卸去冲势,最后轻盈落地,竟连一丝声响都未发出。
温缜睁开眼,发现已站在客栈后院。狄越松开他,挑眉道,“如何?比走路快吧?”
温缜心跳还未平复,“好厉害!不愧是我家阿越,你这是功力都恢复了?”
“嗯。”
狄越先前解了毒,但功力却并未恢复,书院没武课时,他便自己运功疗养。
如今已经彻底好了,他又年少,自然回到巅峰时期。
“这速度简直就是开挂。”什么人形直升机。
此时沈宴也从外面回来,看他们站这,“你们在这干啥?”
温缜指了指月亮,“赏月。”
沈宴想起他带来的家小,“我看你是不想上去带孩子,没事,我老大也是这德性,天天被夫人追着打。”
胡说!他明明只是刚回来。
不过幸好提前一步到,不然还真不好解释这大晚上的去哪了。
沈宴能当着外人这么编排上头,看来北镇抚司还挺好讲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