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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你……认真的?”
“嗯。”许天星盯着他,神情冷淡,“要不然那些人怎么信?”
男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低声骂了一句,站起身,慢吞吞地走向床边,在那张酒店标准配置的大床前停下。
他跪在床上,试探着用力一晃,床板发出一声“吱呀”,床开始一下一下晃,节奏稳定而尴尬。
房间的灯光昏黄不稳,墙面映出摇晃的影子,像一场荒谬剧目的投影。
许天星站在床边,目光低垂,睫毛在光下投出淡淡阴影。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这样不行。”他低声开口,嗓音温温的,却带着一丝极不应景的挑剔,男人一边摇床一边喘着气,满脸写着“你还想怎样”的无语:“……你还想加什么?”
许天星思索了一下,认真点头,“声音。”
男人直接僵在床边:“你认真的?”
“加上声音,才完整。监控收音,不然太单调。”说完,他走到床边,像舞台剧开场一样站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声音一出场就极具震撼力。
“嗯……”
男人差点把床摇断,惊得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不是……你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许天星睁眼看他一眼:“你不是经验丰富吗?”
他清清嗓子,第二轮更声情并茂:“嗯嗯嗯……轻点啦,嘶……你这样我明天怎么上班!”
男人:“……”
许天星见他没继续动了,皱眉,“节奏别乱,继续摇。你也上点心。”
男人一脸被现实击碎的神情,机械地开始摇床,嘴里默默念着“我就知道沈放给我打电话没好事……”
许天星没看他,只是轻轻仰起头,仿佛是对着天花板,又仿佛是对着某个无形的镜头,紧接着,他又发出一声,音调略高,尾音轻颤。
“嗯……慢点……”
那一刻,他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眉眼静得像湖底未化的冰,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是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
“再深一点……嗯……不要停……”
那些字眼,一个一个,从他的唇齿间缓慢流出,没有情欲的颤音,没有呼吸的紊乱,甚至没有哪怕一丝身体反应的破绽。
“你这……行吧。”他低声咕哝,声音干哑,整个人像掉进了一场他从没排练过的剧本里。
过了半个多小时,许天星终于安静下来,语气轻快地吐出两个字:“收工。”
男人“咣当”一声坐在床上,大口喘气,满头是汗,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冒昧问一句……你平时也、也这样吗?
许天星闻言,他转头,眼神极其平静地落在男人脸上,缓缓勾起一个堪称经典邪魅的笑容:“平时?”他嗓音懒洋洋的,尾音微挑,“我平时比这还过分。”
男人:“……”他想象了一下许天星在正常亲密关系中的模样,脑中浮现出的是:拿着剧本指导灯光角度,录完一套音轨之后,回头再告诉你“你这戏演得太虚了”。
他缓缓低头,捂住脸,声音极小:“我求求你放过下一个卧底吧。”
耳边忽然传来许天星那一贯轻慢又克制的声音:“等一下。”
他一个激灵坐直,瞳孔震颤:“……啊?”
许天星懒洋洋地坐回沙发,一边倒水,一边淡淡地说:“再过一个半小时,再继续。”
男人眼角抽搐,脸上写满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你不是说收工了?”
“收工是收那场戏。”许天星语气不急不缓,“但以观众的期待值,怎么也得三个小时起步。我们现在才过一半。”
他抬眼看了看天花板,又看向某个“并不存在”的监控方向,嘴角微扬,意味深长,“镜头还在,戏就得演完。”
男人嘴唇颤了两下,忽然问:“……要、要再摇?”
许天星没吭声,只朝他举了举手里的水杯:“休息一会儿,你也别说我不照顾你,后半场有对白。”
男人:“……”
他缓缓低头,眼神空洞,像是回忆起了自己考入警校时宣誓:“恪尽职守,清正廉洁,严守纪律,服从命令,英勇顽强,依法办案,维护法律尊严,保卫人民安全,献身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
而现在,他正在等一个半小时后的床戏,还带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