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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秋天来得真快。”周越和她十指紧扣,一路往停车场走。
夏知遥抬眼看他,路灯的光晕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笑的眼睛此刻深得看不见底,她轻轻回握:“是啊,昨天还穿短袖,今天就得加外套了。”
周越侧过脸,唇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一会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有个合同得回公司处理一下,大概一个多小时我就回来了。”
两人上了车,霓虹灯影在玻璃上流动,映得周越的表情忽明忽暗,她能感觉到周越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最近公司很忙?”她打破沉默。
“还行,这不是好事吗,忙,我们才能赚钱。”他的语气轻描淡写。
夏知遥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伸手覆上他放在档位上的手,声音轻轻的:“那你完事就回家,我等你。”
周越侧过头看她一眼,唇角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他指尖在她下巴上轻轻一划,语气带着点坏意:“放心,我可还得早点回家办正事呢。”那两个字被他刻意压低,尾音拖得暧昧,带出几分意味深长。
夏知遥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耳尖瞬间烧得通红,她忍不住瞪他一眼,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他牢牢扣住。
“臭流氓!”她低声嗔怪,心口怦怦直跳,像是被他一句话点燃了火。
周越笑了声,语气肆意:“流氓就对了,哪天我要是不对你流氓了,那问题可大了。”
夏知遥被他说得一时语塞,心底慌乱,却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想要掩饰那股涌上来的甜意。
周越看着她窘迫又慌乱的模样,眉眼间笑意更深,终究只是收紧掌心,握着她的手安安稳稳地放回档位上。
车子在小区楼下停稳,夏知遥刚要推门下车,身后忽然传来他的声音:“夏知遥。”
她回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脖颈就被他扣住,整个人被迫迎上他的唇。
“先收个利息。”周越在她唇畔低声,带着点笑,却压得低哑。
夏知遥怔住,那一瞬间,她尝到他吻里的急切与克制,像是怕下一秒就要失去什么。
他很快松开,眼神深得仿佛要将她困住:“上去吧。”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道里,周越才重重地靠在车门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他想了想,还是开自己的车去,至少现在这个时候,不能让夏知遥知道这件事。
坐进驾驶座,脸上所有的温柔都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危险的冷峻,发动引擎的瞬间,他的眼神锐利得像出鞘的刀。
周越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路线,最后,喧嚣褪去,车子驶入一片静谧却处处透着贵气的小区,门口保安看到他的车牌号直接放行,应该是郑晓天提前报备过了。
一梯一户的格局,周越在楼下按了门铃,电梯门打开,郑晓天站在门口,衬衫松松垮垮的,整个人透着刚从应酬场合回来的疲态,看见周越,直接转身进门:“来吧。”
周越跟着走进去,大理石地面映着头顶吊灯的光,客厅大得有些空旷,落地窗占了整面墙,城市的万家灯火在玻璃外闪烁,繁华得让人晃神。
空气里飘着熏香的问道,胡桃木茶几的表面光可鉴人,酒柜上各色名酒,角落里还摆着几块限量版滑板,奢华与不羁诡异地和谐共存。
郑晓天走到沙发前,几乎是跌坐在沙发里:“坐吧,喝点什么吗?”
周越找了个位置坐下,说:“水就行,我开车来的。”
趁着郑晓天从冰箱里拿水,周越他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就是这些。”周越顺势把手机往郑晓天那边推了推,“我查了邮箱地址,已经不存在了。”
郑晓天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盯着屏幕,第一张照片滑过时,他的瞳孔明显缩了一下。第二张、第三张……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深圳湿热的夜晚,酒精在血管里燃烧,她扶着他的腰,柔软的发丝擦过他的脸颊。
然后是那个该死的冲动,他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在床上,俯身吻了下去。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郑晓天强迫自己抬起头,对上周越审视的目光,那双眼睛冷静得可怕,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比任何质问都要折磨人。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我不怕你骂我。”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声干涩,“那时候……我确实对她有点意思。”
周越的手猛地收紧。
“但那又怎样呢?”郑晓天继续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俩毕竟这么多年同学和朋友,我这人你也知道,荤素不忌。不过,她是一点都没有。”
他摇摇头,声音里的苦涩怎么也藏不住:“那时候我不知道你俩的事,但是我知道她心里头肯定有人,后来不就都知道了,夏知遥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
郑晓天的目光突然变得坚定,他直直地盯着周越,那种平日里的散漫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而且,”他的声音很沉,“监控视频被人删了。如果能找到原始录像,你就能看到,她在我房间待了十分钟,最多十五分钟。”
他闭上眼,努力去回忆,仿佛在重现那晚的场景:“她一进门就直奔洗手间洗手,你知道的,她那人就那样,进门第一件事就洗手。”
周越微微点头,这个细节太熟悉了。
“我那时候点了根烟,”郑晓天继续说,声音里带着回忆的迟缓,“没抽完,我看她一直洗手就过去看看她,后来我是吐了一通,她给我倒了杯水,又随便聊了几句我妈的是她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