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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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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很快操办,大大小小的事情主要由覃冬卉,徐霁鸣插不上手,也不知道做什么。

新宛虽然因为徐新茂的突然去世有所波及,覃冬卉在这时候展现出来了惊人的组织力,她本来就在新宛深耕了许多年,原来的各种业务早就已经了如指掌,在她的雷霆手段下,新宛依旧可以正常运行着。

徐新茂的葬礼办得很漂亮,各界名流都来出席,覃冬卉画了很淡的装,脸很白,嘴唇是暗红色,要不是她偶尔看着葬礼上徐新茂的照片流出来的悲伤,徐霁鸣根本看不出来徐新茂去世对她的影响。

可越是这样,徐霁鸣越是知道她心里面不好受,痛哭流涕的悲伤有可能会掺杂虚假,但是那种眼神不会骗人。

徐霁鸣站在门口,听了很多人说了节哀和可惜,大多数人他认不清楚,基本也从来没见过,倒是覃冬卉,来往的每一个人她都能叫出来名字,然后给徐霁鸣引荐。

徐霁鸣知道,新宛现在急需一个新的代言人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而自己首当其冲。但徐霁鸣还没有做好准备,也从来没有做过准备。他知道自己之前的风评,见到了看他每一个人眼里嘲弄的表情,似乎在等着看好戏。

行业巨头日落西山,他们就等着分一杯羹就可以了。

来参加葬礼的百分之八十都是虚情假意,但他们还得笑脸相迎。

徐霁鸣突然觉得很累。

他想起来早上周孜柏问他要不要陪他过来,徐霁鸣问周孜柏:“你以什么身份?”

周孜柏不说话了,他知道这个问题是他们俩之间的鸿沟,这一刻徐霁鸣问出来,周孜柏立刻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私下里他们可以海誓山盟,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说他们是恋人。

但是徐霁鸣父亲葬礼这样的场合,他们怎么说?

世俗是开放的,但是这个场合不行。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让人知道新宛唯一的继承人还是一个同性恋,只会让状况越来越糟糕,他们承担不起后果。周孜柏想,徐霁鸣应该是不想让父亲奋斗一辈子的基业毁于一旦。

见他不说话,徐霁鸣凑过去拍了拍周孜柏的肩膀。

他笑了一下,“别担心,我可以的。”

周孜柏沉默一瞬,点了点头。

徐霁鸣正走神,偏头看见周孜柏从正门进来。

他穿了一件黑色西装,依旧撑得很满。周孜柏走过来,徐霁鸣终于露出来了一个今天唯一真实的表情。

覃冬卉见到周孜柏愣了一下,她没有见过周孜柏,但是却依靠着敏锐的洞察力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这是唯一一个徐霁鸣向覃冬卉介绍的人。

后面的宾客又进来,周孜柏不再久留,进了大厅。徐霁鸣看见他从旁边取了香,认真地对着徐新茂磕了三个头,然后跪在那没有离开,倒是看着徐新茂的黑白照片。

徐霁鸣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今天为数不多的真心实意。周孜柏后面的人已经等不及,火速地拿了香,草率地鞠了几个躬就要走,徐霁鸣看着前前后后已经走了四五个人,周孜柏还跪在那里。

周围有人开始才周孜柏和徐新茂是什么关系。

徐霁鸣觉得有些眼热,他知道,虽然他们的关系现在不可言说,但周孜柏在用他的方式昭告世界。

葬礼进行到一半,那篇给他写的发言稿他只扫了一眼,大体是缅怀,以及带领新宛走的越来越好的决心。

徐霁鸣厌烦沉重的悼词,也不需要这种纸面的缅怀,更没有这种决心。

于是他跑了,在他发言的前二十分钟。

他走得悄无声息,但是还算是有良心的给覃冬卉留了言,让覃冬卉有时间处理这种突发事件。

徐霁鸣知道他这一走意味着什么,这是宣布他继承新宛、也是在众人面前亮相的最佳时机。众所周知他和覃冬卉这个继母非但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关系也极其不好,覃冬卉本来在公司就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徐霁鸣这时候不来争他的继承权,恐怕到以后就更加没有机会。

可徐霁鸣非但没争,而且还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人了。

徐霁鸣知道徐新茂给他铺了很多路,从去年开始徐新茂就抓着徐霁鸣去公司,逼着他研项目,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他知道徐新茂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

但是徐霁鸣不想按照这条路走。

覃冬卉有野心,更有能力,她在新宛深耕了这么多年,付出的不比徐新茂少。徐霁鸣想把新宛交给应该得到的人的手里。

实际上就算徐霁鸣不拱手相让,覃冬卉想把这一切拿到手里也轻而易举,她不想靠这种手段拿这些东西,所以即便徐霁鸣什么都不懂,覃冬卉已经做好了从头开始教起的准备。

可徐霁鸣放弃了。

覃冬卉知道徐霁鸣不是蠢蛋,徐霁鸣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她还是给徐霁鸣打了几个电话,但是都被徐霁鸣瞬间挂断。

二十分钟后,覃冬卉站到了发言席,她补了妆,脸上有一种萧杀,其实这里就是战场,下面都是等着看热闹的人,覃冬卉开口,像是要给所有幸灾乐祸的人一点颜色看。

新的时代在来临。

徐霁鸣出门去了赫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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