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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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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霁鸣换了新的手机,正在鼓捣他新的设置,周孜柏坐在他旁边看着他。

维克托坐在他对面,神色完全不见那天出事时候的慌乱,仿佛又成了那个运筹帷幄的商业巨鳄。

他语气轻松地解释了几句:“那天实在是意外,好在大家都没事。”

他闭口不谈那天死去的人,完全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徐霁鸣依旧热忱,仿佛他们是亲密的不得了的合作伙伴,畅想着他们的商业蓝图。

徐霁鸣也笑意盈盈,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他们只不过是利益共同的合作伙伴,他没理由要求其他人在那种情况下选择救自己,但同时也在这时候彻底认清楚了维克托的秉性,他已经无意在y国继续逗留。

他能感觉到周孜柏一直处于一种不安之中,那天晚上他迷迷糊糊感觉到一直有一道注视自己的视线,周孜柏紧紧攥着他的手,像是怕徐霁鸣突然消失。

第二天他看见周孜柏虎口通红,明显被人狠狠掐过。而周孜柏眼下乌青,一看就没怎么睡觉,答案不言而喻,周孜柏守了他一整晚。

周孜柏仿佛进入到了一种应激状态,他不敢闭眼,怕现在好好站在他面前的徐霁鸣是在做梦,怕他又回到了那个装满尸体的棚子,某一个白布掀开,下面是徐霁鸣的脸。

徐霁鸣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做的决定,他知道周孜柏对这里情感特殊,却没想到会反应这么大。

返程的飞机上,他们靠在一起。

天气不好,飞到一半时电闪雷鸣,飞机里关了灯,最开始是空姐的安抚,后来是机长语速飞快的警告:

“我们正在穿越气流层,会有轻微的颠簸,请大家不要担心,系好安全带。”

机舱里只有安全指示灯在亮,格外安静,只有飞机的轰鸣声响彻。飞机确实不平稳,但颠簸可以忍受,徐霁鸣又有些昏昏欲睡。

片刻后他被一个大的颠簸晃醒,有人的水杯随着这颠簸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有人在混乱中发出一声尖叫,人群躁动起来,空姐在大声安抚。

徐霁鸣有些心悸,好在周孜柏在旁边握着他的手。

他前前后后思索了一番,感叹道:“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人的运气怎么可以这么差。”

周孜柏抬起眼,不可置否。

徐霁鸣在喧闹里反倒淡定了,“你说要是我们现在坠机,会掉到哪里?迄今为止是不是还没有从空难中幸存的,要是我们掉在海里,应该是哪个海啊,太平洋还是大西洋?”

周孜柏:“太平洋。”

“哦。”徐霁鸣笑笑,“我从小学习就不好。”

准确来说这个时间点是徐霁鸣和徐新茂走之后。

徐霁鸣从小就聪明,虽然不学无术,但在班级里成绩一直都很好,等徐新茂带他走,给他转学,融入新环境后徐霁鸣也没因此落下。

父亲这个觉得在他的生命里一直缺席,徐霁鸣刚到徐新茂家里的时候,还是很期待和这个素未蒙面的父亲相处的,可是他发现徐新茂很忙,忙得一星期他们都见不到面,他因为要上学睡得很早,而徐新茂往往是后半夜回来,捂着胃抱着马桶吐。

生活在一个房子里,亲生父子像是陌生人。徐霁鸣唯一有和徐新茂说话的契机,就是出成绩的时候,那一天他会等徐新茂到很晚,只为了给他看一眼自己的成绩单。

他成绩不错,徐新茂拿着他的成绩单会夸赞两句,那时候的徐霁鸣为此感到欣喜,但现在的徐霁鸣看来,那不过是敷衍的不能再敷衍的话术。

不过那时候的徐霁鸣虽然没有那么敏感,也很快就发现徐新茂的不在意。起因他有一次没有考好,排名落后了许多,徐霁鸣很愧疚,等着徐新茂训斥他,可是徐新茂看都没看一眼,还是机械地说:“很不错,继续努力。”

徐霁鸣发现徐新茂根本就不在乎。

后来徐霁鸣不满足于关于成绩单的这几句话,他发现在学校做一个乖小孩并不会引人注意,反倒是那几个每天惹事打架的,会三天两头被请家长来。

徐新茂虽然不回家,但是会给徐霁鸣很多钱,于是徐霁鸣突发奇想,雇了几个人跟他演戏,最后终于被学校以和校外人士勾结的理由叫了家长。

那时候徐新茂正是事业上升期,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焦头烂额地来了学校,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有些陌生。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听老师训完话,就马不停蹄地开车走了。

徐霁鸣只来得及看见一串车尾气。

徐新茂给他留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钱不够可以跟我说。”

徐霁鸣后来做的更过分,但徐新茂却不肯陪他玩这场游戏,再来的就是徐新茂的秘书,也就是他的现任继母——覃冬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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