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联姻（第1页）

十万大山。

玄巫部。

林宣刚刚回到部落，就接到指挥使千里镜传信，传信中说，让他安心养伤，先不急着回京。

林宣当然不着急，因为他根本没受伤。

好不容易回一趟西南，每天和青鸾幽梦一。。。

风起时，荒原上的野菊花摇曳如海。那盏铜灯在塔顶轻轻晃动，火光不灭，仿佛回应着天地间某种隐秘的律动。林昭坐在灯塔台阶上，指尖摩挲着那封无名信纸，墨迹逆风燃烧的萤花依旧清晰得刺眼。他没有再打开看过第二遍，可那句话却像刻进了骨髓??“风起了，我在等你回来。”

不是告别，是召唤。

小满蹲在不远处清理信号枪的残件，金属碎片在她手中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像是记忆复苏时的静电回响。她抬眼望了望天，云层低垂，星轨微偏。“苏婉说，共语网络虽然稳定了，但某些节点还在自动生成新的记忆晶格。”她声音低沉，“就像……有人在暗处重新编织什么。”

林昭没说话，只是将信纸折得更紧，塞进胸口内袋。那里贴着心跳的位置，还残留着阿芽最后体温的幻觉。

“她不是死了。”良久，他忽然开口。

小满一怔：“你说谁？”

“阿芽。”他的目光落在远方碑林之间，“她的意识化作了门上的铭文，那是守灯人最古老的归宿??不是消亡，而是升华。就像第一盏萤火点燃时那样，以自身为薪，照亮混沌。她还在‘记得’，所以她没走。”

小满沉默片刻，终究叹了口气：“可我们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不。”林昭缓缓站起身，抬头看向夜空，“她正在变成所有人梦里的那一声轻唤，变成孩子醒来后嘴角的笑容，变成老人临终前突然喊出的名字……她在无数人的记忆里活着。这才是真正的永生。”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微微震颤。

不是地震，也不是机械运转的轰鸣，而是一种从地底深处传来的、类似心跳的搏动。灯塔中的铜灯骤然一亮，火焰由橙黄转为金红，竟在空中凝成一道短暂的符纹??正是《萤火谣》开篇的第一个音节图腾。

小满猛地站起：“这不可能！内界之门已经关闭，封印重启，原初之影被镇压在深渊核心！怎么可能还有共鸣？”

林昭却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早有所料的冷意：“封印重启，不代表它死了。它只是换了形态沉睡。而阿芽的献祭，并非终结，而是建立了新的平衡锁链??她成了封印的锚点，就像当年林晚秋一样。”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铜徽章，那枚早已与血肉融合的信物正隐隐发烫，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痕，如同干涸的河床。

“但它已经开始反噬。”他说，“每一次有人记起过去，都是在唤醒它。记忆越是鲜活，它的饥饿就越强烈。而现在……全球数十亿人开始做梦、流泪、拥抱失散的亲人……它怎能不动？”

小满脸色发白：“你是说，它正在借‘记得’的力量慢慢恢复？”

“不是慢慢。”林昭望向南方，“是已经在行动。”

就在这时，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极光般的光带悄然升起，颜色诡异，介于灰烬与血雾之间。它无声蔓延，覆盖了半边天空，所经之处，星辰黯淡，连风都停滞了。

“那是……遗忘潮汐。”小满喃喃道，“议会遗留的末日协议之一??当集体记忆超过临界值，系统会自动释放‘清零波’，抹除所有异常情感数据……可这不该存在了！共语网络已经被净化！”

“除非……”林昭眼神骤冷，“有另一股力量，在模仿议会的频率，主动重启这个程序。”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同一个名字：**苏婉**。

通讯终端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小满迅速接通，屏幕上浮现的是地下实验室残存监控画面??本该废弃的静默工厂深处，一组仍在运行的记忆熔炉正疯狂抽取城市边缘居民的情感波动，将其压缩成黑色晶体，送往某个未知坐标的运输管道已启动。

而在控制室内，苏婉站在主控台前，白衣如雪，长发披散，手中握着一枚与林昭几乎一模一样的铜徽章，只是她的那枚，中心镶嵌着一颗幽蓝的瞳石。

“她早就准备好了。”林昭声音低哑，“从她说‘记忆回归’那一刻起，就是骗局。”

“为什么？”小满难以置信，“她也是守灯人血脉，她母亲死在第三次清剿战中，她比谁都恨议会！”

“正因为太恨。”林昭闭上眼，“仇恨让她看清了一件事??单靠‘记住’无法拯救世界。人类的记忆本身就是双刃剑，痛苦太多，反而会让‘原初之影’更快苏醒。所以她选择了另一条路：彻底切断情感能量的流动，让所有人回归‘安全的遗忘’。”

他睁开眼，目光如刀：“她不是背叛者。她是清醒的殉道者，想用自己的方式终结轮回。”

“那你呢？”小满盯着他，“你要阻止她？还是……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