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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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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为了皇家颜面,恐怕是只得如此了。沈问策替这场即将定下的婚事隐隐捏了把汗,只希望至时闹得不要太难看,否则便是最后那一丝颜面更是荡然无存了。

“替哀家劝劝璟王节哀顺变,人各有命,随遇而安罢了。”

太后眼角沾了些许倦容,她难耐的揉了揉太阳穴,搀着兰絮离开了。

人各有命沈问策垂下眼眸,确实如此。

“来人,替朕拟一道赐婚的圣旨。”他沉声下令,却无心在意那道即将颁下的圣旨。

元璟府。

“殿下,宫里头下了圣旨,据说是要”霜浓眉眼焦灼,慌慌张张不敢开口。

梁疏璟淡淡放下手中的诗集,抬起眼问道:“怎么?”

“据说是要将覃氏的长小姐赐来王府冲喜”

霜浓并不知晓覃氏那位长小姐是谁,只知如今江少卿生死未卜,宫中竟能如此堂而皇之再度颁下赐婚的圣旨,未免是太置江氏的颜面于不顾。

听闻是覃氏的人,梁疏璟不由自主皱起眉。

又是她。

亥时,宣政殿。

梁疏璟迎着漫天风雪踏入殿内,眉间带着未消的怒意,伴着殿内些许生疏的缕缕香雾,沈问策却丝毫不意外,像是猜到他今夜会来一般。

“覃氏嫁进我府中,是谁的意思?”

沈问策耸了耸肩,递出一盏热茶。

梁疏璟睨了眼色泽清透的新茶,气味倒是陌生,并不是从前沈问策爱饮的那款。

“太后怕你忧心过度,便急着替你寻名新妇罢了,你若不愿,日后休了便是。”

殿内一阵寂静,原本热气缭绕的茶盏几乎凉了大半,屋内的银丝碳烘的足,却叫人心中难免燥热。

“元璟府的门,覃氏休想踏进半步。”

果真是难缠的性子呢。

沈问策摇了摇头,将盏中的茶一饮而尽,而新茶却似乎喝的并不尽人意,口中一阵苦涩,使得沈问策将茶盏丢远了些。

“江少卿的下落,宫里头也派了不少人去寻,你且放宽心,过去这么久还未搜到尸身,想必是流落至何处了,指不准哪日江少卿便回京川了。”

他来找沈问策并不是为了听这些无厘头的宽慰,而是那一封圣旨,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接下。

“叫太后省些心思吧,往后的日子我都不在府中,即便覃氏嫁进来,一无名分,二无真心,等着她的也只不过一纸休书。”

正妻尚未进门,便先娶了侧室,他不懂太后是迷了哪门子心窍,竟能将覃氏寻来他府上。

“不在京川?那是要去哪里?”

离河一路蜿蜒向南,他下一步要去寻的地方便是江南。只是江南河流众多,又加之地域分散,恐怕一处一处找完也要很久。

“没想好,总之不会留在京川。”留在京川又不能将人盼回来。

“路上小心,诸事顺遂。”

沈问策淡淡留了一句话,目送梁疏璟愈加消瘦的背影离去了。

似乎人的一生得到什么失去什么都是命中注定,他自小失去亲人陪伴,却难得夺来皇位,而梁疏璟出身那样好,最后的结局似乎依然叫人唏嘘。有些东西或许是要早些放手,才能换来与之同样珍贵的物,或是人。

可沈问策心中还是不甘,就算身边的一切都失去了,梁疏璟仍然是幸福过,拥有过。可他从来都没有拥有过,可还是因为从来都没有拥有过,他的心中才不会因为感情而悲怆。

不论是恨还是爱,都与他无关。

属于君主的那身华服会被宫女们打理的由内而外散发暖意,可只有穿上的人才知道那身华服多冰冷,又有多沉重。

新年过去,杏花郡的人烟再度稀少起来。江愿安那一手琴技称得上远近闻名,除了杏花郡,方圆十里的茶客都慕名而来,其中也不乏一位熟面孔——墨弃。

他卸下当初凌澜的伪装后五官不再那样柔和,眉眼间尽是凌厉,却又含着几分孩童般的戏谑。他看着如今所谓的江琴坐在台上抚着那把他送的琴,心情甚佳,连口中的瓜子壳都吐远了些,起身掸掸手掌,走至江愿安身前。

彼时江愿安一曲奏毕,正欲带着琴退下,见到一位年轻的茶客挡住去路,并不恼怒,只是轻声开口:

“这位客人,您挡着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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