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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门(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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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殿下!你怎么能——”

梁疏璟好气的瞪了二人一眼,口中“啧”一声,声明道:

“我指的是当初在翊容山习剑的同门。”

二人这才放下心来,可随即江愿安又感到纳闷:

“那既然与你是同门,那钰贵妃又为什么会被你们牵扯进来呢?这到底是谁和谁的不共戴天之仇?”

随着“不共戴天之仇”六个字落地,谢元祯的脸色顿时便凝固了,立马看向梁疏璟观察他的反应,好在梁疏璟脸色一往如常的臭,没让江愿安看出端倪。

“江姑娘。。。兴许这件事,我们——”

谢元祯支支吾吾开口,却被梁疏璟抬手打断了。

“翊容山每逢四年招收一次学子,能被选进翊容山习剑的小辈,大多是天资异禀,是少见的可造之才,只是轮到我那一年,师门里却难得多收了两名异域学子。我记得很清楚,二人一大一小,大的大约有十四岁,小的看起来与我那时一般大,只有十岁。二人虽在拜入翊容山前便已是同门,但每每独处却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在最后的结业剑试中,只有那个大的与我难分伯仲,也导致那一年的剑术选拔谁都没能拔得头筹。况且,如果不是因为他,师父的翊翎剑籍便能让我带走了。”

江愿安心中暗暗感慨,原来娘亲先前留给自己的那本翊翎剑籍竟如此难得啊。。。

“还有值得注意的便是,那二人虽是外域人,可其中那个大的分明生了副东昭人的面庞,想必是流落在外,又得幸回到京川翊容山习剑。”

梁疏璟口中的二人,正是楚郁回与他在原先师门下的师兄——墨弃。而墨弃也确实如梁疏璟所言那般,虽出身东昭,可命运多舛,生下来便流落在外,最终被西域的炼蛊师捡回去,至此与楚郁回成了同门。可按二人入门先后来算,本应是年幼的楚郁回作为师兄,谁料墨弃这块昆山片玉拜入师门后苦心孤诣终始不渝,处处都要压楚郁回一头,楚郁回便含着不甘成了师弟,也正因如此,二人才处处不对付。后来被送入翊容山学剑,也是托了那位炼蛊师的关系,否则翊容山是不会轻易招收外域子弟的。

“那你不记得那二人叫什么了么?”谢元祯又接着问。

梁疏璟淡淡摇摇头,

“并非是我不想记,而是师门规定同门之间以师兄师弟相称,不得相互过问姓名家世,故而我对那二人的了解也仅于此了。”

“照这么说,二人中那个小的岂不正是千霜口中所称的阁主了?那真是不简单,同殿下一般年纪。。。咳咳,没什么。”江愿安本想说同殿下一般年纪,竟然已经坐上阁主的位子,谁料一抬头便见梁疏璟极为阴沉的双眸,只罢悻悻闭上了嘴。

“可是那不奇怪吗,倘若是那二人之间的恩怨,为何好端端便牵扯到璟王身上来了?”江愿安还是觉得奇怪,喋喋不休追问道。

谢元祯心中自然清楚四年前那场变故,但他心中何尝又不奇怪,尽管至今凶手未明,可是再怎么也不该牵扯到梁疏璟那无名无姓的二位同门吧?二来,钰贵妃与梁疏璟之间的因果至今也是个谜,可钰贵妃已经身死,眼下再想调查下去,只能从那二人下手了。

梁疏璟不想过多提起那件事情,依旧是摇了摇头,未再言语。江愿安则是彻彻底底被蒙在了鼓里,那两个人和梁疏璟区区一介同门,到底是有什么过节,才能接连引发这一出又一出惨案呢。

梁疏璟沉了沉眸子,眼下能最快寻到的线索便是千霜口中所称的那位阁主,倘若那位阁主也提供不了他那位同门师兄的线索,他便只能以身入局了。

“有没有办法能让我见到千霜身后那位阁主?”梁疏璟沉声问道。

“啊?这怎么行,他们喜炼蛊毒,想必都阴邪的很。。。你怎么能去见他呢。。。”江愿安小声嘟囔,她觉得梁疏璟就是没挨过打,所以不知道疼,冲动起来干什么事情都一根筋。

“我有分寸,再者,只是见一面,不会出什么事。即便真出了什么事,你们二人便收拾行李打道回府罢了。”他口中云淡风轻,像是势在必得,完全不将自身性命放在心上。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种话了,我明天去找千霜问问看。。。”江愿安怕他最后真成了一语成谶,急忙好言好语打断了他。

几人一番交谈下来窗外早已月明星稀,加上四处奔波了一天,于是不再啰嗦,都各自回了房间睡下。

只是方才梁疏璟少说了一嘴,那二人里年长的那位,他总是依稀觉得有自己的半分影子,再坏些的话,就是透露着汀兰郡主半分影子。他愈想愈觉得荒唐,只觉心中热血上涌,可是他又什么都做不了。

他比起江愿安胆小多了,不敢爱一个人,也不敢承认自己爱一个人。可是那颗被仇恨填满的心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撬开了一条缝隙,悄悄探了一束他不敢直视的温暖进来。。。他总是一个很矛盾又很吝啬的人,矛盾心中的情感,又吝啬口中的爱。其实每每在云间谷与阿姐共度的那些时辰,他嘴上总是装的客气,看不出留恋,实则那是他在人间一片苦楚中难得寻觅到的半分真情,因为那总让他恍惚回到孩童那时,让他再一次看清楚,自己也是有亲人陪在身边的孩子。

爹娘倘若见到了,一定也会这么觉得。

可惜爹娘见不到。

梁府那一夜的雨,一直都下在他的心房,从未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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