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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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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白昊英满脸问号。

“把它丢了。”陆痕钦收回目光。

真是莫名其妙,白昊英只能应付着:“行行行,我等下就丢垃圾桶。”

“现在就丢,”陆痕钦很执拗,不知为何越说语气越重,“丢到外面去,不要留在家里,我不想看到跟她有关的任何东西!”

没有指名道姓,但白昊英只能联想到一个人。

对了,也只有在有关她的事情上,陆痕钦才会格外“阴晴不定”。

可是……白昊英不解:“这毛巾为什么会跟她有关?她都已经——”

“死了?”陆痕钦侧脸盯了他一眼,脸上轻蔑的笑容慢慢扩大,“她没死,你们根本不知道内情。”

白昊英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无比复杂。

连接手背的细管回了长长的一段血,陆痕钦觉得无聊,还伸手用指甲掐了一记,无所谓地看着暗红色的血又往上蹿了一。大截。

他思路清晰,逻辑通顺:“社民党当初最后一阵好风就是借着夏听婵的那出戏,现在任期快到了,又把旧事拉出来重提,搞些舆论大做文章,又是送花祭奠又是演讲……不就是这么回事。”

说完他又觉得没意思,好在被敬业的白医生按回沙发上,陆痕钦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因为这种小插曲受到影响,平心静气地重新投入了工作。

直到最后挂完水他都情绪稳定,一切正常。

白昊英要离开前,陆痕钦也跟着换了件西服,说要回公司一趟。

司机来接,陆痕钦其实并不怎么需要费心在工作上,举家搬离来到国外后,原先海外控股的公司打包重组了,他这几年状态不对,只挂了个职位占了股份,能保证几辈子衣食无忧而已。

他坐在后座泛泛望向窗外,沿途经过花店,忽地好像被针扎了一下,只一眼就收回目光,将注意力强制转移到手机群消息上。

原本是想点进公事的,可列表里那个叫“知了”的联系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到了上面,就跟那块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床头的毛巾一样。

陆痕钦想划过去却误点了进去,印入眼帘的是铺天盖地的一。大段小作文,绿油油的铺满了整个屏幕。

他发的?

他什么时候发的?

上下滑动几下,这篇小作文还像是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陆痕钦表情不太好看,好不容易上滑到头,上面还有一。大段。

……什么?

时间是今天凌晨,他睡不着的时候。

太匪夷所思了,他居然向一个对面早就将他拉黑的账号洋洋洒洒发了那么多字,长篇大论的绿色和居中的一个鲜红色感叹号好像在放肆大笑着嘲讽他,陆痕钦用手指快速点了点,接连将昨晚发疯的产物删得干干净净。

删完后,这个账号就又掉回列表下面。

他没有把聊天记录清空,往上一翻,记录里只剩下数不清的、无数个晚上断断续续发送的“我恨你”,每一句前方都有一个感叹号拒收。

*

从车库下车,转高管专用电梯可以直达27层,这个时间已经没什么人坐这个电梯,陆痕钦按下楼层键,静等电梯门关上。

车库里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小跑声,就连赶急了时发出的轻微喘息声也在眨眼间拉近。

钢制门关闭的一瞬间,一只手猛地插进缝隙里反扣住电梯门。

她拦门时用了点力,手指连接到手背的骨骼线条明晰,素甲,修剪平整,无名指指根处还有一颗浅咖小痣。

陆痕钦呼吸稍顿,从后脑勺沿着脖颈往下开始如板结的干涸地一样僵硬起来,他将肩膀慢慢收紧后压,眉骨却一点点扬起来,目光紧紧定在那只细瘦素净的手上。

电梯门打开,夏听婵努力平复下急促的呼吸,她依旧是昨晚那身衣服,鞋子也是,大概是没有落脚地,所以湿透后蒸干的衣服还有些皱,看起来并不体面。

她迎着他的视线,一把扯掉了脸上的口罩。

多此一举,他心想,她就是化成灰他都认得她。

夏听婵把电梯卡住却不往里走,那双乌泠泠的眼睛看了他六七秒后,才朝着电梯顶的角落方向刻意地飞去一眼。

监控。

陆痕钦看得懂她的暗示,他从来都最能揣摩她的心思。

但他只冷冰冰地再次伸手按了一下关门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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