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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病(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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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害怕,甚至听她说起这些时,脑海里闪过些模糊的片段,像真实发生过,又像黄粱一梦。

说不清的熟悉感,恍惚感,可他此刻确实镇定得很。

见她仍蹙着眉,他又拍拍她的手背:“本王心里有数。”

他顿了顿,目光落进她湿漉漉的眼底,带着点自嘲的笑意:“我打从记事起,就没见过多少真心。父皇赏的点心要掺药,胞兄总是要把我比下去,就连身边伺候的人,转身就能把我的话传给对家。”

“你说这事儿牵扯南胡两国,跨度太大。可你想过没有?越大的网,越容易露出破绽。他们能在我儿时就埋下玉佩的毒,说明这局布了十几年,急的该是他们才对。这么多年都没能得手,如今我醒了,他们只会更慌。”

他低头,视线与她平齐,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解了我的毒,就已经撕破了他们的第一层网。剩下的,我们慢慢拆。你懂医理,我识人心。你说,这样的我们,难道还怕那些躲在暗处的鼠辈?”

“至于你说的‘若是没做那个剑穗’。”他忽然笑了,眼底的心疼漫出来,混着点庆幸,“可你偏偏就做了。这不是运气,是我们的底气。”

“只是阿砚,你还愿意帮我吗?我知道这太勉强,与天家为敌,终究是弊大于利。你要走要留,都随你。无论你选什么,本王都护你周全。”

苏满砚见他是真的不怕,心里的恐惧也淡了些。她自然不能走,黑化值还没清零,自己怎可离开?

她摇摇头:“阿砚誓死效忠殿下。”

苏满砚心里豁然开朗。是啊,左右都是死路一条,他从天之骄子沦为冷宫质子,本就没什么退路了。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谁,都没什么好怕的。

他们本就一无所有,贫瘠得只剩下彼此。

萧凛见她眉间的褶皱渐渐舒展开,终于露出点笑意,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带着几分怜爱:“别胡思乱想,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不会让你有事的。以后不许说傻话。”

苏满砚心里嘀咕,这才不是傻话。他若死了,自己也活不成。

这话自然没说出口。

脸上却腾地烧了起来,想起方才相拥的模样,更是羞得耳根发红。

萧凛许是当她是男子,只当两个男人抱一抱没什么要紧。

可她知道自己是女儿身,长这么大,还没与哪个男子这样亲近过。终究是失了分寸,忘了男女有别。

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慌慌张张地说:“我去炖药。”

说完转身就走,步子太急,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好不狼狈。

刚要拐过廊角,就听见屋里传来萧凛低低的笑声。

苏满砚的脸更红了,脚步也越发慌乱。

“叮!男主黑化值下降至70%。请宿主继续努力!”

守在砂锅旁时,炎昭从厨房门口过,两人打了个照面。她刚要打招呼,对方却猛地扭过头,鼻子里还发出一声轻蔑的“哼”。

苏满砚愣住:?

这人真是没礼貌!长得人高马大,心眼却比针尖还小。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看着砂锅上腾起的白雾,丝丝缕缕散在陈旧的房梁间。算算日子,太子给的那药,离发作不远了。这次萧凛昏迷,太子定然会收到消息。

不如就让他接着装病,放出他连日闭门不出的消息。至于具体怎么说,还得仔细琢磨琢磨。

萧凛刚喝完药,唇边还沾着点褐色的药渍,苏满砚递过帕子,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殿下,”她清了清嗓子,低头用竹勺轻轻搅着碗里的药渣,“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萧凛闻言抬眸:“你说。”

“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既然处心积虑要你的命,这次见你昏迷,定然以为得手了大半。”竹勺在陶锅边缘轻轻磕了磕,发出清脆的响,“不如我们就顺着他们的意,让他们再高兴些。”

萧凛眉梢微挑,指尖在膝头轻轻叩着:“你的意思是?”

“装病。”她起身将药渣倒进竹篮,动作慢下来,语气却越发清晰,“对外就说你昏迷虽醒,却伤及根本,太医束手无策,只能躺在榻上静养,连起身都难。”

她只字未提太子一事,将太子的黑锅扣在了那位不知名的坏人身上。

反正是一路之求,黑吃黑。

萧凛嘴角漾着笑意:“本王正有此意。风崖坡的弟兄们昨日已到了皇城根,炎昭虽性子躁,却最会乔装。让他扮成个游方郎中,每日来‘问诊’,对外就说我全靠他的汤药吊着命。”

“这样一来,既合了病重的幌子,又能让他借着诊脉的由头,把宫里的动静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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