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谢景渊(第1页)
南国东宫内。
沉香在香炉中焚燃,丝丝缕缕的白灰色烟气从镂刻峰峦的炉盖飘散出,向前打转缠绕,最终消散于指尖。
谢景渊转着手上的短刀,垂眸听下人收集到的信息。
全是有关萧凛日常起居的记录,一些寻常事,谢景渊听着兴致不高。当下人的唇齿间出现“阿砚”的名字时,他才抬起头,定定看着跪在殿中央的影卫:“银钏说这太监成为了萧凛的近侍公公,可是真的?”
“回禀太子殿下,属下昨夜已去暗探一番,可信。”影枭一丝不苟回答。
谢景渊的视线又转向叫做银钏的宫女问道:“你说你的消息是你的弟弟阿宁给你的,既然阿宁相对信得过,那为何不是阿宁去,而是换作那个阿砚的?怎么,不愿意吗?”
银钏听见谢景渊没什么语调的发问,忙不迭磕头,惊恐地道歉:“太子殿下恕罪,按照原定计划是阿宁去的,可阿砚说是心疼阿宁年纪小,便自己主动去了。太子殿下,阿宁也是愿为为殿下出绵薄之力的,绝无二心,还请殿下开恩。”
谢景渊瞧着座下吓得哆哆嗦嗦的人,将短刀收入袖中,冷声道:“罢了,下不为过。孤念在你们姐弟俩确实忠心耿耿,下次,别耍小聪明!”
“是,奴婢谢太子殿下开恩。”银钏抖嗓子应道。
“影枭,随我去书房。”
直到谢景渊离开了,银钏才敢抬起头。视线中连这位储君的背影也消失了,但她看向那把明澄澄的宝座,还可以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太子的模样——剑眉鹰眼,天生的帝王威严镇得她喘不过气来。自从那位胡国质子来到南国后,她和弟弟阿宁便被命令监视萧凛,没有缘由。银钏虽不懂国事,但面对谢景渊对于萧凛的态度,她也可以感到奇怪:一国太子究竟为何防备厌恶战败国送来的质子。
银钏不知道,这也不重要。
天家的命令,向来只有谢恩的道理。
宫殿两边的窗户敞开着,风一贯而入,吹得银钏发抖。
影枭细致地关严了书房内的窗户,一一检查。谢景渊负手细细端详悬挂壁上的画卷,等到影枭以为他只是让自己陪同赏画时,他才开口:“这个阿砚什么来头?孤怎么不记得了?”
“回殿下,此人打小便在宫中长大,带他的师傅便是侍奉皇后娘娘的钱公公,与阿宁关系不错,当初您便把他们俩一起调去冷宫了。”
“这样啊,你这么一说,孤倒是想起一些。这该是如何,孤才二十有一,记性便大不如从前。影枭啊,你说孤难道真不适合当一国之君吗?”
当今圣上还坐在龙椅之上,这位储君便开始惦记,属实大逆不道。
影枭跪地,冷汗滴落耳朵:“太子殿下切勿妄自菲薄,陛下封你为太子,便是对你的认可。”
谢景渊冷嗤一声,不再刁难,堪堪叮嘱两句看着点萧凛那边的情况,就让影枭退下了。
待到书房徒留他一人,谢景渊坐在椅子上,黑漆漆的眼珠子还在盯着那副画——一位美丽华贵的女人。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旁,冷宫内。
苏满砚面对萧凛的逼问惊慌得说不出话,一时后悔自己多言。
我这张破嘴啊!太监学医术,这不任谁听,都会觉得有猫腻的吧。可要是不说自己会医,还怎么替萧凛就诊啊?
说来说去都是怪系统,好端端一个现代女子为什么要穿越太监啊!
苏满砚看向萧凛戏谑的眼睛,又反应过来这位男主本就怀疑自己的身份,索性编个理由应付,管他信不信。
她放下筷子,双手乖巧地叠放在两膝上,回答:“奴才小时与一位侍卫大哥关系好,他正好认识一名宫里的药童,借了些医术给小的看。”
漏洞百出,毫无信服力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