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想分手(第1页)
落地前,乘务长在广播里播报青森地面温度。陈纾音从包里拿了两条围巾出来。先把谢明玦围住,又把自己围住。谢明玦支着头,看陈纾音忙前忙后。飞机盘旋着下降,她又一眼不眨地望着舷窗外,惊叹怎么下这么大雪啊。她说来之前查过资料,青森是全日本冬季雪量最大的地方,可这也有些太大了。这才十一月底呢。谢明玦笑笑,抓了她的指尖捏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玩。他不是会对新地方、新事物轻易提起兴趣的人。但如果身边是陈纾音,他想,或许这趟行程也没那么无聊。“你那客户今天就要见?”陈纾音问。飞机落地,谢明玦从行李舱取了行李,“其实是江衡的客户,顺路替他来看看。”他说江衡最近动了新念头,兴冲冲地看上青森这边一块地,想买下来种苹果。“种……种苹果?”陈纾音头一次见这么喜欢搞实业的人。从酒店到温泉到苹果园,执行力拉满,只有他想不到,没有干不了的事。谢明玦嗯了声,“青森的特产。回头你先替他尝尝好坏。”陈纾音笑说:“行。”接机的司机是当地人,载着他们在大雪里开了两个小时。起初还能看到零星交错的车,越往后面开,几乎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步。陈纾音觉得这很像一场冒险。因为纬度高,青森天黑得很早,到温泉酒店门口时,已经快伸手不见五指了。车门打开,谢明玦牵她下去。一百三十多年历史的旅馆,直到站在这里,才真切感觉到厚重感。仲居早早在门外等候。礼貌打过招呼,又给两人递了伞,带他们一路穿过院子。空气里都是淡淡的苹果香气。陈纾音用力吸了一口,笑说:“我觉得江衡这门生意能做。”谢明玦挑挑眉,揽过她肩:“这话被他知道,尾巴能翘到天上。”大正时代的客房,但因为重新装修过,丝毫不显陈旧。茶几上放了一篮子红彤彤的苹果,算作旅馆的欢迎礼。陈纾音饿了一路,想去拿,被谢明玦笑着拉住,“等等。”擦手的毛巾被丁香油染过。仲居还没退出去,陈纾音被他捏着手,脸一下红了,“……我自己来。”谢明玦从来没见过那么容易脸红的女人。他觉得好笑。伸手拨了下她发烫的耳垂,声线有些沉:“我没摸过?”“有人啊。”陈纾音压低声。谢明玦耸耸肩,满不在乎说,反正她听不懂中文。从篮子里拿走一个苹果,陈纾音就这么揣着,盘腿坐在窗前。木质窗户外,厚厚的积雪比她人还高一点。她找了角度,拍照发在三人小群里。闻玉秒回一个大哭的表情。“为什么只有我在搬砖啊!”施燃:“出差还顺利吗?”闻玉:“也不知道顺不顺利……同事水土不服,来这里已经上吐下泻好几次了,现在还在医院挂水呢。”目光在这段话上停顿。“发什么呆?”谢明玦慢悠悠过来,从陈纾音手里抢了苹果,放她脸上贴了贴。陈纾音想了下,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他,“闻玉在群里说,许乘月水土不服,去医院了。”“这么严重?”“好几天了。”谢明玦皱皱眉,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他说:“我给许靳打个电话。”卧室门没有完全合拢,换衣服的时候,陈纾音依稀听到他说,让许靳联系那边的医院,实在不行把人接回来,他另派人去,别耽误工作进度。陈纾音走过去,把门关紧。晚饭在一楼餐厅。江衡的客户比他们到的更早。那人是中日混血,他说自己有中文名,叫齐放,只不过中文讲得磕磕巴巴,听得人有些费劲。餐厅是用竹帘隔成的一个个包间。青森在地的三文鱼刺身、和牛牛肉锅,铁锅焖饭是现做的,烤鳕鱼里面还藏了片大杏干。齐放拉着谢明玦侃侃而谈,说江衡有眼光,他家农场是这一带地理位置最好的。陈纾音听得津津有味,问他:“那为什么要出售呢?”齐放哈哈大笑:“冬天出门太不方便了。把这卖了,我要搬到东京去!”陈纾音觉得他踌躇满志的神色很熟悉,很像闻玉刚毕业那会,拉着她说,“我一定要找到工作,留在这座城市。”她忍不住笑出声。谢明玦安静听他们说完,才询问目前农场的维护成本。他说江衡人在国内,需要委托这边代运营,人力成本也要加进去。以及苹果目前的销售渠道能否延用?如果需要江衡重新拓展渠道,那这笔生意的风险将直接上升。齐放见他问得认真,收敛玩笑的神色,说维护成本测算他来做,晚些时候就给他发过去。谢明玦笑笑,说你给江衡发就可以。聊起工作的时候,样貌里的风流散漫褪去很多。陈纾音看到他的眼神,锐利、自信,游刃有余,好像所有事都尽在掌握。,!谁不会爱上这样的人呢?她暗暗想。齐放从农场带来一箱苹果酒。说是这边特别培育的品种。谢明玦起开瓶盖,给陈纾音倒了一杯,声音含了低沉笑意:“尝一下?”那天的雪特别大。缓慢又无声。餐厅外有一处延伸出去的平台,平台外是黑压压的树林。厚厚的积雪压在枯枝上,因为断裂声,在黑夜里劈啪作响。陈纾音喝多了,就这么靠在谢明玦肩上。齐放也喝了不少。听说她想去看富士山,说情侣最好别去,容易分手。陈纾音“啊”了一声,“真的?”去看过富士山的情侣那么多呢,怎么会分手呢?她有些不信。齐放哈哈大笑,却没答她。饭局散了,陈纾音喝得东倒西歪。她嘟嘟囔囔说,这苹果酒的后劲怎么这么大呀。她每次喝完酒都有种奇异的温顺。整张脸红扑扑的,就这么眼巴巴望着他,很安静,也不说话。谢明玦睇她一眼,“怎么不走?”陈纾音抿抿唇,两根手指拽着他:“那个……要不然你背我吧?”记忆好像总会美化一些什么。以至于陈纾音后来再想起这些,总有种,他们真的相爱过的错觉。谢明玦走得不快,一脚一脚踩碎积雪,半人高的植物刮过陈纾音的脚背。她磕在他肩上,侧脸贴到他的耳朵,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自己的事。她说,其实她并不讨厌陈心棠,甚至有点:()欲吻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