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们可是共犯(第1页)
黑车驶进夜晚车道。今晚雪大,道路格外空旷。副驾上,江衡盯着后视镜看了会,忍不住回头,笑问:“二哥,又惹什么风流债了?”江衡的pub今晚开业,说好工作结束就过去,三催四请的,十点了也没等来谢明玦,只好亲自来接。车停在电台门口。他下来抽根烟的功夫,看到两人站在那。离得远听不清说了什么,只依稀看到女人冷着脸,双手插在兜里,气氛实在说不上好。谢明玦把外套丢到一边,搭着腿按手机,“皮痒就直说。”江衡委屈地大叫:“长那么漂亮,偏对你凶。难道不是你渣了别人?”车内光线微弱,谢明玦靠在后座,想到二十分钟前,那张唇红齿白、过分冷艳的脸。长得不错。凶起来也不含糊。台长有事被喊回去,让女生送他到路口。她撑了一把透明长柄伞,鞋跟扎进雪里,走在离他几米开外。步子飞快,像是生怕和他扯上什么联系。江衡的车没有电台通行证,打了双闪停在路边。到地方了,谢明玦掌着车门,没立刻进去,回身看她。“陈小姐去哪,送你一段?”“不用。”她毫不犹豫拒绝。也许察觉语气太过生硬,笑说,“我家就在附近。”她笑起来安静,像朵半垂的白玉兰。谢明玦挑挑眉:“这么急着拒绝。”手上的半截烟头还没扔,滤嘴上口红印突兀鲜明。他用拇指按在上面,轻轻擦过。“陈小姐,我们可是共犯。”言下之意:别过河拆桥。陈纾音吃了一惊。伸手从他手上把东西抢走,折弯,捏在掌心。她冷下脸:“我不知道谢先生有这种收集烟头的怪癖。”谢明玦觉得好笑。半小时前,问他借火却不会抽,脸都呛红。没过多久又翻脸不认人。见她要走,他伸手拦了拦,笑说:“好歹告诉我,你的名字。”“不必了。”她看着人的时候眼神又冷又定,“我们不会再见了。”说完挥开他手,径自朝路口走过去。红灯还剩几十秒,漫天风雪里,她站在人行道前,影子长长一道,很伶仃的样子。谢明玦站在原地,看了会儿,收回目光。陈纾音到家就得了场重感冒。昨夜雪大,拒绝谢明玦后没叫到车,硬生生走了二十分钟到家。浑身发冷,拉到被子倒头就睡。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窗帘拉得严丝合缝。闻玉坐在旁边,抱着电脑,双手撑着头打瞌睡。陈纾音没忍住咳了几声。闻玉醒过来,按亮台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两人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租了房,就在电台附近的老弄堂里。闻玉上白班,只做采写,不进演播厅。陈纾音的栏目在晚上。同处一个屋檐,碰面机会却不多。光线突然刺入,陈纾音抬起手臂挡着,有气无力地笑笑。“雪太大,没打到车。”闻玉在抽屉里翻耳温枪。“听说昨天隔壁台请来一个大人物。采访大纲搞了几十页纸。”陈纾音皱眉:“有这么多问题要问?”那档栏目总共才一小时。闻玉意味深长地笑,“几十页提纲,都是不能问的。有意思吧?我都替主持人捏把汗。”又问:“你下班晚,见到没?”陈纾音说见到了。闻玉:“帅吗?”嗓子躁得发痛,陈纾音拿了床头柜上的水杯,灌下几口。“天太黑了,没看清。”闻玉大失所望。嘟嘟囔囔说:“沈溪在群里说拍到了人家背影。她明明上的早班,硬生生等到了晚上。为了看个男人,脑子都坏掉了。”陈纾音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沉默。同在申市,陈家和谢家也算有些渊源。听说谢明玦的母亲蒋女士,和陈心棠已故的母亲是手帕交。六年前蒋南英办家宴,邀了当时刚满二十岁的陈心棠出席。宴席上,陈心棠对这位谢二公子一见钟情,回家后要死要活,说此生非他不嫁。兀的想起那双眼睛。不笑时人畏三分,笑起来有种克制的风流。男人长成这样……确实是个祸害。她没什么高高在上的道德感。但和陈家、和陈心棠沾边的人,她下意识觉得麻烦。她不:()欲吻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