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页)
无论天要塌了都不能打扰这位将军睡觉,唯有二事是例外。
一是敌军偷袭到营前,二是京中有那人的亲笔信件。
见那人收回锋锐眼神,伸手接信的动作十分利索,对他的扰梦只字不提。
跟着这位主子的人都知道,再无一人能比他对京中那人更忠心。
亲卫忍不住说:为保障将军安全,已经提前将信件验过,是御笔,信件无毒,只是圣上一改往日平淡态度,连夜请将军赴宴,我等担心,这其中有诈,将军,要推掉宴会吗?
亲卫悬着心问。
重厌将信件过目两遍,是他的亲笔,而且这次的信件比以往都认真,言辞中含着期盼,他没回答,而是转头吩咐:备马。
十年了,他要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三更,下午3点,6点,9点
北鱼花了三个时辰,终于捣成了一股香料。
因丞相与他相差了七岁,北鱼想让自己感觉起来尽可能成熟一点,奢雅的龙涎有君王风范,尾调的草木花香让人有静心放松之感。
他虽然也是男子,但天生骨架纤细,与接近一米九的丞相对比,体型差略大。
将香膏涂抹在手腕,然后连同白藕般的小臂一起磨蹭,香味溢散开来。
用尽自己全部的审美,又提前喝了几口小酒壮胆,今晚势必将丞相一举拿下!
刚把衣服换好,瞥见女官急忙走进寝殿汇报:陛下,宴会那位大人酒意散发了。
北鱼赶紧问:将人安置妥当了吗?
女官说:已经按照陛下先前吩咐,将人安排至耳殿了,只是望上去,那位大人似乎情绪不佳,搀扶时有所反抗,殿下还是不要过去探望的好。
女官说的含蓄,其实脑海闪过一众侍卫被掀飞的场景,最后还是那人突然跪倒才得以扶他。
北鱼知道这就是他的药效,越强壮的人越使不上劲儿,他抿嘴微笑,无碍,朕有分寸。你下去,今晚的事不要声张。
殿下,要我随你去吗?帮你点个灯也是好的。女官问。
灯火只会让北鱼更加紧张,不方便他行动,他说:不必了,明天你再服侍朕起床,现在去休息吧。
女官应声退下,北鱼也独自一人来到灯火全息的耳殿,这是除了皇帝寝宫外的副殿,是他做太子时居住的地方,他在门前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手摁上门板。
在他贴上门板的那一刻,仿佛经过精准计算,一瞬间他的手心变得灼热,从肩膀流向四肢百骸。
酒劲渲染了他的情绪,敏感的感官壮大了他心底的胆怯,他用力推开门板。
*
北鱼推开门板,房内十分昏暗,他靠着记忆摸向卧室。
扶着屏风,摸到桌子,来到床前,悬着脚尖在空中踩了踩,踩到床榻板后俯身便摸到床,床上有沉重喘息,一听便可知道床上的人像被困的野兽一样不断挣扎,可是又徒劳无力,感觉他靠近,重声喝问:谁!
口气不好的那一位,是被暗算了的重厌。
习武之人对自己的身体状态很是敏感,当他发现力气流失的时候他想要离席,却发现他只身赴宴没有带亲信,而宫人像是早知道他会这样一样要来搀扶他,他便知道是被人有意暗算,却挣扎越酸软,最后完全跪倒。
这恐怕是一场对他回京接受封赏而不悦的挑衅,他被算计,是因为他没想到有人还能把手伸到君主身边,是他清理得还不够干净。
而无论是谁开设的晚宴,他都必将将这操控君主之人挑出刺死!
却听到一道软音,是朕。
声音软软的,带着怯意。
重厌一愣,随之看见几只纤细指尖卷起纱帐,一张找不到方向感的小脸顶着纱帐茫然露出。
因为长年习武,耳清目明的重厌即使在这样黑暗的床榻上也能看清这一张柔软的小脸,时隔十年,这张小脸已经长开了,但又没有完全长开。
一双小鹿眼还是软糯糯的,天生区域阔的黑瞳实在太孩子气,小巧的鼻子长得端正秀美,嘴唇抿成一线胭脂,看上去烦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