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页)
闻宴将脱下地外袍搭在衣架上,帮明忠脱下长靴,又仔细地替他掩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的,与段辰擦肩过后,撇了眼靠墙的博古架,不经意间又移开视线。
等闻宴的背影完完全全消失,段辰才从房间出来,轻轻地把门合上。
他在门外守夜,明忠醉酒沉睡,他要看护好将军。
*
闻宴并没有处理伤口,他看了眼窗外的天,算算时间,天该快亮了。
他又可以见到明榆了。
想到这,闻宴眼尾弯弯,那颗泪痣和脖子上的鲜血一样的红艳。
他坐在铜镜前,看着满是鲜血的脖子,用指尖擦了下,看手指上并未沾上血。
“啧。”
血干了。
闻宴眼中的笑立马消失殆尽,恹恹地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厌恶又嫌弃。
他打开嵌柜,从里面拿出一把干净的匕首,拔出鞘。
对着自己脖子上的剑痕比划了一下,将匕首的尖锐刺向伤痕的一端,一点一点划向另一端。
鲜血直流。
她怎么又叫那个人“蔚川哥哥”了……,是不是他做的还不够好?
他又看了眼窗外,天好像又亮了几分。
闻宴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是上次明榆帮他擦手的帕子。
现在,他用这块手
帕擦着脖子上的血,伤口变深,鲜血流的更多了。
洁白的手帕顷刻间被染成血红色,好似绽放的红牡丹,也像他亲手为明榆发间插的那朵红牡丹。
低级他心底那种低级的恶趣味竟让他有……
等整只手帕都被染成鲜红,闻宴才遂心如意,他把手帕放在案上铺展开,等风将它吹干。
他拿出藏在香囊里的头发,是剪下来的打结的头发,他一点一点地将绞在一起的发丝理开。还取来了小梳子,把极小的结梳开。
头发上还有皂角的香味,仿佛明榆就靠在他的怀里。
他难得这么有耐心一次。
案前亮了起来,闻宴抬头看了看窗外,原来天都亮了。
他把捋好的头发握在手心,和自己马尾的头发比了比,比划了一下长度,然后用匕首割下一缕。
两缕发丝缠在一起,明榆的头发偏软,他的头发偏硬,一眼看上去就能分辨出来。
闻宴眉头一皱,把两缕发丝揉了揉,混在一起,直到分辨不出是谁的后才停手,用红绳绑好,小心翼翼地塞回香囊,而后把香囊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这算不算是戏文里“结发为夫妻”呢?
不知道,反正他是这样认为的。
蝉鸣鸟叫声渐起,扰乱了闻宴的思绪。
他将匕首扔进盆里,水花溅了一地,盆里的水也慢慢地变成了浅红色。
做完这一切,他就坐在椅子上欣赏着案上的红手帕。
*